知雨在一旁站著,看知晴磕得額頭青紫,不由得面不忍之,卻強忍住了沒有開口。
許碧端著架子坐了片刻,看知晴涕淚加,真是被嚇得不輕,才對知雨使了個眼。知雨忙也跪下:“姑娘,知晴姐姐這回知道錯了,下次斷不敢再犯的,姑娘就開開恩,別送回去了。不然,知晴姐姐回去也要挨罰的。”
知晴想到回了許家只怕下場更糟,連忙又用力磕頭。許碧這才嘆了口氣:“既然這樣,你先留下,以觀后效。若是再犯,我也顧不得這些年的主仆份,只能打發你回去,免得你既害了自己,又害了我。”但愿這一回能讓知晴得了教訓,以后老老實實做事,別再惹禍了。
第14章 結拜
打發哭花了臉的知晴下去,許碧才靠在椅子里,長長地吐了口氣。
別以為看起來鎮定的就以為什麼事都沒有了。做為一名跟隨采訪過援非醫療隊的記者,死人是見多了,可自己殺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老實說,到現在回想一下當時猛下狠手的自己,都覺得兩只手有點發,手掌上似乎到現在還有鮮灼熱的覺,怎麼洗也洗不掉。
“姑娘——”知雨憂心忡忡地道,“姑娘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沈家真會嫌棄姑娘嗎”當然知道子名聲最為要,姑娘被劫持總歸是——可說到底,那些倭人劫持姑娘,還不是因姑娘要嫁給沈大爺若真算起來,其實姑娘倒是被沈家人連累了才是真呢。
許碧按著太嘆了口氣:“要是他們這麼想,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但萬一人家不這麼想呢而且這里頭還有知晴自己犯傻干出來的事,真要算起賬來,沈家雖然不能全部推卸責任,但也有話可說。
“這可怎麼辦”知雨這一夜都急著找人,還真沒想過這件事的后果,這會兒也不著急起來。虧得剛才還看著知晴可憐,現在想想知晴惹出這樣的大禍,姑娘只說要把送回許家去,已經是極寬容的了。
許碧笑了笑,忍不住又用手帕了手:“也沒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做最壞的打算,然后抱最好的希吧。林媽媽呢”
知雨有些恨恨:“姑娘一丟,也慌了神了,這會兒姑娘回來了,我看似乎鎮定了些,已經吩咐人回去送信,讓沈家再派些人過來接姑娘。自己這會兒借了縣衙里的廚房,帶著喜鵲和周嫂子給姑娘做點心呢。”
許碧被擄,林媽媽也休想逃得了干系。何況當時許碧子不適,卻懶回了自己房里,以至于本不知許碧失蹤。若是沈大將軍問起此事,林媽媽首當其沖,不得放下段來討好許碧,以減輕自己的責任。
“知道害怕就好。”許碧沉了一下,“既然這樣,這事兒就由去與沈家人說吧。”
“可是——”知雨很有些不甘心。
許碧擺擺手:“若是識相,倒不如先就如實說了,若是瞞了自己的事,倒是給我們留了個把柄。”橫豎現在沒事,估計林媽媽也不會太重的懲罰,說不定這把柄以后再用,反而效果會更好。
知雨不是很明白許碧的意思,但素來聽話,既然許碧這般說了,便也不再說林媽媽:“方才奴婢還遇見了蘇姑娘邊的清商姐姐,說蘇姑娘要來給姑娘道謝呢。”
許碧不一笑:“那就請蘇姑娘過來吧。”
蘇阮換了一藕合長襖,梳了個簡單的垂鬟髻,清清爽爽地扶著清商的手走了進來,一進來就要行禮。
許碧行不便,趕知雨去扶住:“蘇姑娘都道過謝了,怎麼還要這樣客氣。”
知雨扶住了蘇阮,清商卻在旁邊跪下來就磕了個頭:“奴婢替我們姑娘謝過許姑娘救命之恩。”方才們已經問過了,文同能及時趕來,都是因為許碧派了知雨去縣衙報信的緣故。
許碧嘆道:“快起來吧。其實蘇姑娘也算是救了我。當時若不是蘇姑娘抓住了我,說不定我早被甩下馬車了。你再不起來,難道我瘸著一條去扶你不”
蘇阮不笑了一下,示意清商起,才輕嘆道:“許姑娘不但是救了我命,還救了我的名聲……”文同巧妙地將之前被劫的事抹了去,其實看的還不是沈家的面子。這一點蘇阮心里清楚,可都是沾了許碧的。
許碧連忙擺擺手:“可別再這麼說了,這都多虧了文縣令。”很顯然,絡腮胡子跟文縣令是一伙的,不過怎麼看,絡腮胡子都不像個普通衙役。
蘇阮其實也有好奇之心,忍不住小聲道:“只不知救人的那幾位義士是何人。他們不愿以名姓示人……”莫不還是文縣令養的死士之類不不過看文縣令這樣子,也不像能養得起死士的人。
許碧也道:“是啊,我說要給他們立長生牌位,他們還笑。也不曾開口要什麼報酬就跑了,這里頭真是大有蹊蹺啊。”
兩人小聲猜測了幾句,蘇阮不由得嘆道:“若是從前,見了這淋淋的場面,我只怕早就嚇暈過去了,如今過了這幾日,竟也不怕了……”不僅如此,還覺得這些倭寇死得好!
許碧苦笑道:“我還不是如此。從前又何曾想到,我也會——”說著忍不住又把手在擺上蹭了蹭,從前哪想過自己也有一天會殺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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