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腦子里像是有好幾力量，在互相糾纏搏斗。

不要這個孩子，會傷。

留下，同樣將面臨產子的風險。

建議打掉，人即使上不說，心里面肯定會難。

連小都舍不得傷害，何況是心心念念的孩子。

概率這麼低的事，都被他們遇上了，如果他還是一味堅持，很有可能會落下隔閡。

可要是接了老天爺的安排，往后這家里又會多一個人……

他低下頭，將臉埋進掌心。

“呃……老公？”

鄒言猛地抬頭，對上疑迷茫的眼神。

“我怎麼了？這里是……醫院？”

姜海懵懵地，頭還有點暈，撐著剛想坐起，被按住。

“別，你還掛著吊針，另外醫生說，需要平躺靜養。”

著男人嚴肅凝重的表，的心跟著提了起來，剎那間，無數不好的想法自腦中過。

“阿言，我是不是……”

“別胡思想，你只是懷孕了。”頓了頓，補上一句，“嗯，已經快三個月了，醫生說的。”

“怎麼可能！”姜海口道。

人震驚的模樣，落在鄒言眼底，不知為何，忽然有點想笑。

“我就說，這段時間你怎麼幾乎天天可以，經期多久沒來了，自己沒點數？幸好沒出什麼大事……”他勾了勾角，無奈地輕嘆一聲，“怪我。”

直到這一刻，姜海才清醒地意識到，對方沒有開玩笑。

也后知后覺地想起，大姨媽的確很久沒有到訪了。

原本時間就不太準確，加上工作的迫和每晚的忙碌，一拖再拖，稀里糊涂。

要是放在以往，或許還能和懷孕聯系到一起。

而自從知道鄒言結扎后，就越發肆無忌憚，本從來沒有懷疑過……

角不自地揚起，又突然頓住。

不對，阿言不想要孩子。

心口一跳，眸底浮起一慌和痛楚，然而還沒等說什麼，低沉的嗓音傳來。

“老婆，又要辛苦你了。”

“啊？”

事的發展，與料想的好像不大一樣。

再次看向那雙狹長深邃的眸子，里面著點點笑意。

“既然有了，那就留下吧，這次，我會陪著你的。”

兩天后，姜海出了院。

等回到家里，差點沒認出來。

地上全部鋪上了厚絨的地毯，樓梯扶手和家拐角，也都包上了防撞條。

高跟鞋沒了，柜里的服變了寬松大方的款式。

連梳妝臺的護品也沒能幸免，統統替換母嬰可用。

“抱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這都是我在網上查找好，然后人過來置辦的，如果有沒能顧及到的地方，別生我的氣。”

姜海嚴重懷疑，這人是故意這麼說的。

不過只要想到對方為了自己一再退讓，就算被加倍管束，又如何呢。

那種充滿控制的擅自安排和暗中重新裝上的監控設備，不過是護和關心的表現而已，并不覺得抑。

“其實我之前一直有擔心過，那個男人會不會在某天拋棄你，畢竟你倆的份和地位相差太遠了，換句話說，他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但現在，我越來越不擔心了，畢竟，這世上能容忍他鄒言的，除了你，還真沒有別人。”

“沒你說得那麼夸張吧……”姜海嗔了表妹一眼，低頭將杯子里的牛喝掉一半，然后拍了張照片，發給手機另一端的人。

陳大小姐搖著頭，連連慨：“你這日子，我是一天也熬不下去的，要是誰敢這麼管著我，我一定扭頭就跑。”

“是嗎？”冉冷不丁進來兩個字。

“咳，當然。”

護士也不拆穿，淡淡道：“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離開？你要去哪啊？”

“多久？”

另外兩人前后拋出疑問，眼中均帶著深切地關懷。

冉笑了笑：“去做我早就想做的事，時間不定，但我保證，回來的那天，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歡快的氣氛頓時有些低沉，三個小人時不時約出來吃個下午茶，聊上一聊，已經了固定節目。

面對即將一個人的況，大家心里面都不好。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作為朋友，要做的就是支持。

姜海率先舉起馬克杯：“那就在此，預祝你一路順風。”

“事事順心，得償所愿。”陳穎芝跟著舉起手里的果杯。

“謝謝。”

咣。

三只杯子輕輕撞在一起，銀鈴般的笑聲乘著微風飄遠。

春天，又要來臨了。

吃過晚飯，姜海打開電視。

家里有兩個律師，每天看早晚新聞，是慣例，連帶著兒子也會一起。

今天沒什麼特別事件，于是打算轉到法律頻道瞥兩眼。

調臺的時候，一張悉的臉一閃而過，連忙又調了回來。

“……鄒氏現任掌權人鄒云雁士，近日再次現某醫院婦產科，據悉，鄒士在兩三年前就曾經采取過相關措施，試圖誕下與自己有緣關系的孩子，只可惜至今未能如愿。”

“過去，還只是鄒氏四小姐，可眼下，為掌權者，有責任和義務為鄒氏延綿子嗣，對此，家族部異聲不斷，甚至牽連到市……”

“媽媽，新聞上說的，是小姑姑嗎？”鄒林臻問道。

“嗯。”了兒子的小腦袋，“時間不早了，回自己房間去吧。”

“好。”

鄒言接完電話，走了過來，見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皺起眉：“發生什麼事了？”

“云雁那邊出了點狀況，我想去看看。”

“邊有很多人，不需要你心。”他不假思索道。

“但那些人，都不是真正關心的。”姜海仰起頭，圓眸里著懇切和意，“阿言，云雁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不僅是上的，最重要的，是心理，同為人，尤其我現在還懷著寶寶，更加同，你不用出面，讓我去，好嗎？”

兩人對視片刻，后者敗下陣。

“不準自己開車，明天下午，我早點下班，送你過去。”

“好，謝謝老公~”

他無奈地將人攬進懷里，低頭親了口：“不要為了別人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