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從浴室里走出來，鄒言剛好講完電話。

“他們都安全到家了吧？”

“嗯。”

把干凈的巾遞給對方，催促道：“今天你也好累了，快點去洗漱吧，我去樓下看看小臻。”

鄒言瞥了一眼，沒多說什麼。

的拖鞋踩在鋪著厚厚地毯的木樓梯上，幾乎沒有什麼聲音。

鄒林臻的房間里已經沒有著了，姜海輕輕推開，借著月看到一道小影平躺在床上。

小男孩連睡覺都規規矩矩的，兩只小手放在的兩側。

凝著，笑了起來，躡手躡腳的走過去，俯輕輕吻在小額頭上。

“晚安，寶貝。”

黑暗中，無名指上的婚戒閃爍著耀眼的芒。

這枚戒指，還是在婚禮上，由兒子親自送過來的。

今天的澡，鄒言似乎洗得格外久。

回到房間，人還沒出來。

剛打算上床，忽然發現床尾有只小盒子。

藏青襯著大紅的床單，格外醒目。

顯然是特意擺放在那里的。

遲疑打開，原以為又是個首飾，或者干脆是張黑卡什麼的，結果是枚折疊的信紙。

心形的，格外眼。

輕笑的表一下子頓住，心臟開始砰砰砰跳。

原來沒有失在那片混的、令人厭惡的地方，而是被鄒言收起來了。

這段時間以來，對于當時發生的事，兩人都很有默契的避而不談。

擔心勾得那個男人舊疾復發，始終沒敢提書的事。

即使非常想要，想要到快瘋了。

抖著手，急切又小心翼翼的拆開。

悉地勁瘦字，映眼簾。

“其實我不會寫詩。”

“因為我覺得，文字能夠表述一切理論，卻無法描寫我對你的意。”

“它們太死板，太冰冷了。”

“遠遠不及，我渾因為你而沸騰的來得有溫度。”

“它們也太枯燥，太無趣了。”

“不如我親自陪在你邊，度過未來的每個日夜。”

“世上的所有質燃燒過后，都會化作灰燼。”

“而我對你的，永不會熄滅。”

咿呀——

浴室門打開，早已穿好睡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慢慢走到床邊，輕嘆口氣，俯為人拭去滿臉的淚水。

“怎麼又哭了？”

“我……我沒……不是……”

“嗯，只是因為太高興了？”

姜海拼命點頭。

“呵……雖然你這麼說，但我還是要很抱歉地通知你，這種東西，我這輩子都寫不出第二張了。”

“那這是你當時……”

“不。”鄒言知道想說什麼，搖了搖頭，低聲道，“之前那張，已經被我給毀了，那本不是什麼詩。”

“一個偏激的、即將赴死的男人，在那種時刻，能說出什麼好話呢，你不會想知道容的。”

他單膝跪在面前，捧起的臉，用指腹抹去剩下的淚水：“忘掉那些，我們新的人生，從今天開始，好嗎？”

直接撞進對方懷里，大聲道：“好！”

雖說大部分的新人，在房花燭夜，都沒力氣再做點什麼了。

但這其中，自然不包括鄒言。

姜海躺在大紅的床單上，黑發散開，襯著白里紅的小臉，像塊人的蛋糕。

包裹著蛋糕的禮品盒剛要被拆開，忽然想到什麼，按住那只修長的手。

“阿言，其實我有兩個問題……”

“明天說。”

“不、不行啦，我怕我明天一打岔，又給忘了。”

男人從的前抬起頭，眸子里翻涌著抑住的：“問。”

“首先，為什麼小臻的名字中間，會有個林字，你當初取名的時候，到底怎麼想的呢？第二個就是，我們好像一直沒有做過措施啊，為什麼我還沒有……啊！”

“第二個問題，我可以現在就回答你，大概是因為，我還不夠努力，所以，專心點。”

“阿言……”

“我好像一直忘了糾正你，今晚過后，應該我什麼？”

“老公……”

“乖。”

正文完。

番：鄒言的心獨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總覺得后有一雙眼睛。

沒有惡意，也不算太討厭。

實際上，對方并沒有過多的存在。

像輕輕飄落肩頭的一片樹葉，亦或是穿過耳畔的一陣風。

每次當他回過頭時，就消失不見了。

當然，即使看見，他大概率也不會記得。

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他那位所謂的母親，從小到大各種糾正手段所導致的反向效果。

面孔，一向不會在他的腦子里留下較深的印象。

但他能模糊的覺到，那是雙黑白分明的圓眸。

怯怯地，漾著一矛盾的倔強。

后來，他又見過幾次。

或許是在場，也可能是在大教室。

對方始終沒有上前過，他便也不聲。

直到某次辯論賽的慶功宴上。

這次比賽是學校再三邀請他回來帶領的，也確實取得了還算不錯的績。

但這樣的活，對于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挑戰和意義。

所以，肯定是最后一次。

席間，他百無聊賴地待著，被一個看不清臉的人糾纏，心生厭惡，剛準備離開，對方突然拋出來一句話。

“鄒學長，小組解散后，恐怕有一個人要非常難過了。”

他無法理解，但能聽出話語里滿滿的惡意。

飽含著嘲諷和幸災樂禍，相當地稚。

“你想說什麼？”

“咦，你不知道嗎？組里有個大二的小學妹，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可以說是用盡了心思呢。”

聽完這句話，他更覺得無趣，心里面只想著，這種心思不正的人，居然也在他的小組里，真是種恥辱。

于是面無表地走開。

“學長你肯定有印象的，姜海！”

“不認識。”

這種小比賽，他不需要去記住組員的名字，尤其聽上去，還是個人。

不，他本就不應該來參加這種腦殘的慶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