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 秋韻和容玉一左一右地跟在後，容玉膽大一點，不時回頭看看西泠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夫人，西泠王為何總來啊？莫非……”容玉湊近了一些，小聲道：“心悅公主殿下？”

    “哎呀，你可別胡說。”秋韻嚇了一跳，抬手就捂住了容玉的。

    容玉擰著眉，又回頭看了看西泠王，嘀咕道：“可他總來，不會打夫人的主意吧？”

    話至一半，容玉的眼睛猛地瞪大了，捂著，飛快地回頭看向西泠王，憋著一口氣小聲道：“公主和王爺都不在府裏，張酒陸和秦侍衛也不在，他要是真的意行不軌，咱們怎麽辦？”

    “你越說越嚇人了，快別說了。”秋韻又捂住了容玉的。

    蘇禾扶著腰，好笑地搖搖頭。西泠王確實打的主意，但打的是給魏姝找個姐妹，他確實是個好父親，不過不是的。

    啊，這輩子親緣淺，沒有一個好爹命。

    “西泠王，其實今日府上沒有燒水，我子有些不適，就不招待了，西泠王請回吧。”停下腳步，轉看向了西泠王。

    這時候，連應付的興致都沒了。

    西泠王一臉尷尬地看了一會，低聲道：“我知道，你娘對我有怨……”

    “西泠王，我娘本就不記得你啊。”蘇禾直截了當地說道：“我記事起就教我，人的心髒隻有拳頭大，隻用來記住讓自己開心的人和事。”

    西泠王又怔住了，那尷尬之堆了滿臉，角了又，終是沒說出半個字來。

    “今日西泠王來送糧，我替公主殿下和府上眾人多謝王爺相助。王爺與郡主在京中有需要相助之事，也請盡管開口。郡主是個好姑娘，我與是好友，僅此而已。”

    西泠王目沉沉地看了好一會，無奈地歎了口氣：“好，本王明白了。”

    不錯，他的自稱從‘我’又變回了‘本王’，如此甚好。天高海闊，別攀扯關係。

    眼看西泠王帶著人走遠，秋韻和容玉還未能回過神來。秋韻其實早就猜到了，可容玉並不知道這些事，驚得兩隻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

    “這、這……他、他……”容玉僵著脖子轉過頭來，結了好半天，愣是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走吧，把西泠王送來的東西清理一下，記帳庫，能加工的，今日都做的，放進地窖裏去。”蘇禾說道。

    秋韻上前來扶住，輕聲道：“燉些南瓜粥？”

    “想吃魚，煎小魚。”蘇禾低頭看看肚子，笑道：“我吃五條，兩個小寶一人吃一條。”

    這不就是一頓吃七條嗎？

    容玉腦子裏還是的，全是西泠王的事。西泠王若是蘇禾的父親，那他是和蘇禾的娘親有私？

    園子裏突然響起了好大的靜，鵝聲狗聲混在一起，接著便是劉嬤嬤和老太太兩個人驚慌的聲。

    “別跑了，抓回來。”

    “去瞧瞧。”蘇禾轉過就往園子裏走。

    劉嬤嬤在園子裏開了片菜園，種了好些菜，老太太這幾日閑得慌，也總是跑過去看劉嬤嬤種菜，興致來了，拄著拐杖跟在劉嬤嬤後給菜澆水，小錦兒拎著大大的水桶跟在兩位老人家後，還不時手攙扶老太太一把。

    此時老太太正微微地著拐杖，想攔住兩條不知從哪裏鑽進來的野狗。跑在前麵的大黑狗裏叼著一隻大鵝，正左突右竄，想要衝出去。

    “你這個黑畜生，趕把鵝放下，你聽話，我拿骨頭給你吃。”老太太用拐杖去大黑狗的屁，故意板著臉嚇唬它。

    “還敢搶大鵝。”劉嬤嬤手裏握了個撈魚的兜網，瞅準了機會，撲騰一下，罩住了大黑狗。

    另一隻大黃狗見狀，拖著尾往園子深飛也似地逃了。

    大黑狗在兜網裏翻騰了一會，裏的大鵝掙開來，嘎嘎著，愣是從兜網裏掙紮飛了出來，長了脖子也逃了。

    “來人，趕把園子裏的狗都趕出去。”老太太鬆了口氣，一扭頭看到了蘇禾，馬上堆起了笑臉：“禾丫頭來了，你先莫要進來，等狗子趕出去了，你再來，莫要咬到你。”

    “好的。”蘇禾一臉乖巧的笑。

    “西泠王說來送東西，你可瞧見了？”老太太了汗，拄著拐杖往蘇禾這邊走。

    “瞧見了。”蘇禾把手向老太太。

    老太太一把攥住的手，低聲音說道：“他在長公主那兒了點口風，長公主讓你自己拿主意。”

    蘇禾明白，老太太和長公主是覺得若有個藩王父親，世人便不好再詬病裴琰的正妻出太低。好在這婆媳二人還算尊重蘇禾，讓自己做決定。

    蘇禾和老太太並肩走著，輕聲道：“老太太，我是溪山之後。當年溪山門徒遍布天下，何等風。若非那場不白之冤，溪山人修城布防，造船建屋，出海行商，就早該是更上層樓。都說士農工商，商字最賤，可溪山人不僅有商啊，還有工。匠人技藝，不該被貶低輕視。”

    頓了一會，眼兒彎彎，笑道：“我要重振溪山族。”

    “啊？”老太太聽了半天，最後耳朵裏漲滿了蘇禾最後一句話。

    “我要建最堅固的城牆，讓外敵無法來犯。我要建最鋒利的兵，穿敵人的膛。我要修最牢固的橋，最結實的河堤……我還要紮最漂亮的燈籠，飛得最高的風箏……”蘇禾微抬著小臉，看著藍天白雲，小聲道：“人不應該被用來當件，讓人給男人生孩子，當奴婢，伺候男人。”

    老太太怔怔地看著蘇禾，好半天才後長長地呼了口氣。

    “你說得怪嚇人的，”拍了拍蘇禾的小手，歎道：“不過聽著也怪有意思。”

    “禾兒姐姐，這裏有一窩鵝蛋。”小錦兒跑了過來，拉著的手就往前走。一張小臉汗津津紅撲撲的，還沾了好些灰。

    蘇禾給了小臉，牽著小錦兒往前走去。

    老太太看了一會兒，一臉複雜地收回了視線。

    “公主殿下。”伺候在一邊的婢們福行禮。

    老太太這才發現長公主站在梧桐樹下，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你說這琰兒媳婦兒，厲不厲害？他一個霸王似的孩子，被媳婦兒給掐得的。”老太太歎道。

    “若是別的人在母親麵前說這些話，母親早就斥責了吧？如今還不是乖乖地聽完了？母親不也被掐得的。”長公主撇撇角，又道：“琰兒小時候逮蛤蟆玩，要逮上疙瘩最大的，找媳婦還不得找腦子上的包比別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