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玩兒了?”
謝老夫人習以為常道:“他就是孩心,每日耍幾下就膩了。”
謝夫人瞧著他乖巧地坐在老夫人邊兒,比小娘子都文靜養的模樣,淺淺地蹙了一下眉。
老夫人早年對謝欽便寵有加,卻也沒到謝策這般地步,縱是憐惜他出生即喪母,這般也有些過了。
但謝夫人沒直接勸說婆母此事,而是按照先前的來意,說道:“母親,尹氏新嫁便足,到底不妥當,您若是氣過了,不妨教出來吧。”
大鄴未建國前,中原不斷,謝老夫人也是能撐起謝家宅的管家夫人,足尹明毓也是一時急,早就在等著人給臺階下,只是等了幾日也無人說。
此時兒媳一提,便繃著臉應允道:“那便讓出院吧。”
謝策倏地抖擻起來,爬下榻,又要木劍。
謝老夫人見狀,笑道:“你瞧這孩子,可不是孩心。”
謝夫人含笑附和,看著謝策,眼神里卻閃過些許若有所思。
東院——
尹明毓接到解的傳話,終于確認,在謝家混吃混喝最大的絆腳石,是謝夫人這個婆母。
謝家主和謝欽父子皆公務繁忙,且謝欽已言明他的態度,不會管。
謝老夫人瞧著嚴厲,實則極好應付,脈門清晰。
唯有謝夫人,是孝順謝老夫人,但管家得謝老夫人信任,謝老夫人也聽的勸。
所以尹明毓不得不憾地暫時結束短暫的無所事事的樂日子。
的憾甚至影響了食,決定齋戒沐浴一番,洗去頹廢,迎接嶄新的一天。
而謝欽落座后瞧見滿桌清淡的素菜,看向尹明毓,眼里有疑問。
尹明毓今日是多愁善的尹二娘子,幽幽道:“想是我食眾生太多,才糟了些許業果……”
謝欽沉默片刻,一針見地問:“上火了?”
尹明毓神一滯,一臉悻悻地收起那些奇奇怪怪的模樣,夾了一筷子青菜埋頭吃。
謝欽眼里閃過一笑意。
膳后,謝欽沒有直接離開,坐在堂屋里喝茶。
尹明毓晚間不喝茶,微微打了個哈欠,起道:“郎君自便,我便不陪你了。”
說完就進了室,金兒銀兒也跟進去伺候。
青玉和紅綢小心翼翼地瞧了謝欽一眼,紛紛低下頭。
謝欽喝完一杯茶,瞥了眼門,放下茶杯,起離開。
青玉送他出去,方走到院中,角院的門便走出一人,小碎步急急走向謝欽,又怯地喊道:“郎君……”
正是朱草。
觀察了幾日,今日謝欽一來,便在角院門等候,一發現人要走,抓住時機便走了出來。
謝欽初時以為尹明毓的婢他,止步側頭,一看清楚來人是誰,便淡漠地轉回去,頭也不回地踏出院門。
朱草一下子釘在原地,恥地紅了眼眶,轉便跑回角院。
堂屋,尹明毓得了紅綢的報信兒,站在窗后瞧熱鬧。
沒想到故事有開始,卻爛尾了,尹明毓忍不住“嗤”了一聲,百無聊賴地躺回榻上。
紅綢對這樣的態度有些不知作何反應,便向金兒銀兒。
銀兒亦步亦趨地跟到榻邊,泛起擔憂:“娘子,朱草如此不安分,若是往后惹出什麼事兒,或者郎君真收用了,對您不利。”
“能惹出什麼事兒?”尹明毓不在意,“郎君若真有意,沒有朱草,還有紅草綠草……”
“可是……”
尹明毓擺擺手,“總歸是嫡姐留下的通房。”
況且,這人也不是沒有用……
另一邊,謝欽回到前院,便被謝家主到跟前。
朝中局勢張,他們父子二人,一個是朝中重臣,一個在天子跟前當差,負起草詔令之責,謝家在風口浪尖。
兩人皆忙碌謹慎,不能行差踏錯帶累闔府。
婚事解決,確實降低了一些麻煩,但于這個位置,攪渾水的人仍然想要將他們拖下水,父子倆幾乎每日皆要單獨談一談。
今日聊完正事,謝家主道:“過些時日便是秋獵,需得帶眷同去,你母親擔心尹氏出差錯,正在考慮是否暫且替推掉。”
秋獵,其實是大鄴皇室組織的一場滿朝文武踏秋的活,是每年秋京中的大事,一般要三到五日,尤其是有年輕男的人家,幾乎不會錯過這樣的盛宴。
尹明毓作為謝家的繼夫人,還有先前渭郡主一事,確實得有個合適的時機亮相。
謝家長輩們考量乃是鑒于尹明毓一直表現出來的子,然謝欽卻并不擔憂,“無需推掉。”
比誰都知道趨利避害。
第14章
尹明毓重新開始晨昏定省的第一個早上,面紅潤地出現在正院,讓原本以為要面對一臉苦相的謝老夫人姜氏和謝夫人許氏皆有些無言。
這得是多沒心沒肺,才能足也把自個兒滋養的這般好。
尹明毓老老實實地行禮,沖兩位出個不甚聰明的笑,檢討自個兒:“祖母,母親,二娘知錯了,日后定然改了枝大葉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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