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只有何蘭緒還算穩定,看年輕男人雖然面沉如水,但長得高大漂亮,想套近乎,就回了話:“你是林微的朋友嗎?半小時前出去了,要不你在這里等一會,說不定等會就回來了,怎麼說這里也是家。”
一點都不確定林微會不會回來,只想著跟眼前這樣的男人攀上,要是他沒結婚,就給他做個介紹,這條件,方那邊能賺一大筆紅娘錢。
沈岸眸底怒意涌,冰冷地問:“你們對做了什麼?”
“這你就誤會我們了,我們這里的人都是為好,有神病,我們想讓嫁給好人家,哪里知道那小妹妹耍小子,把相親對象給打了,還把媽給關在這個破房子里。要不是我把消防員同志過來,媽非得悶死在里面。”
何蘭半真半假地說著,可地上躺著只穿著衩的楊晨偉讓有點圓不回來,只得補充道:“你看我們還幫小楊了服,在驗傷呢。”
有個消防員沒忍住了:“我們撬門進來的時候他不就關在里面,沒穿服……”
另一個消防員忙打斷:“說兩句,這是別人的家務事。”
他接著看向何蘭:“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們就先走了。”
消防員收隊,何蘭干笑兩聲,還想跟沈岸攀談幾句:“小伙子,你找林微什麼事兒?我可以幫忙轉達的。要不,你留個聯系方式給阿姨,等林微回來,阿姨給你打電話。”
沈岸無視,霜寒的目睥睨著藏在桌底的林母,他突然低沉地喚了個名字:“奇叔。”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鐵皮門外還站著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男人穿得很得講究,他聽到沈岸他,恭敬地走上前:“阿岸,需要我做什麼?”
“把他們家的戶口本找出來,然后清理下房間的垃圾。”沈岸面無表,骨節分明的手指著林母:“尤其是這個。”
他的語氣自始至終平靜無波,匿在影中的眸子沉沉。
何蘭和楊太太只覺得一肅殺之氣席卷整個倉儲間,后背發涼。
“你誰啊,想在我家鬧事?”
林母剛跟楊晨偉打了一架,還沒緩過勁來,中氣不足。
沈岸居高臨下。
“沈岸。”
強烈的迫讓林母心底發,但一聽到這個名字,整個人發蒙了一瞬,沈岸不是該是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嗎?怎麼……
很快又瞬間炸,拔高尖細刺耳的嗓音:“林微那個死貨就是你帶壞的,以前沒這本事,敢跟我作對。今天先是舍不得掏錢救我的兒子,然后大逆不道壞我好事,那個殺千刀的還敢把我關起來,小賤人出息了啊。沈岸,這事兒我跟你沒完,以后我要讓你不得安寧!”
沈岸看林母的眸愈發鷙,他慢條斯理地抬手,食指分別指了指何蘭和楊太太,吩咐奇叔:“先讓這兩個罵這個兩天兩夜,再清理。”
他代完,轉,快步離開。
待沈岸走時,林母破口大罵:“什麼玩意兒,以為我怕你啊,我看你敢拿我怎麼樣?”
何蘭和楊太太卻覺大事不妙,兩人忙將躺在地上的楊晨偉拖起,想要逃之夭夭,被奇叔攔住去路。
奇叔淡然地笑說:“你們別著急走,我會很難做。我講理的時候是讓警察來辦事,不講理的時候是用拳頭來辦事,趁我還講理,你們最好別惹我生氣,我怕后果你們承不起。”
他和和氣氣,說的話卻讓楊太太和何蘭變了臉。
楊太太趾高氣揚地呵斥:“你想干什麼?我老公很有錢,你要敢對我做什麼,我讓你在晉城吃不了兜著走。”
“這些以后再說,咱們先把今天的帳算清楚。開始罵吧,我準備掐表了,別懶,要保質保量。”
奇叔拿出手機打開秒表。
楊太太怒不可遏:“你算什麼東西,給我讓開,我要帶我兒子回家。”
奇叔皺眉:“不聽勸?”
他冷笑,在手機上撥了個號碼:“你們上來吧,別鬧出太大的靜。”
一刻鐘后,奇叔泡了壺茶,閑散地坐在林家沙發上掐表,倉儲間的鐵皮門里傳來何蘭和楊太太各種惡毒的咒罵聲,還有林母憤恨地回擊。
突然他被茶幾上一張紙條吸引了注意力,他將紙條拿起來,是張診斷書,他將診斷書拍照發給了沈岸。
晉城從冬末開始就會下起綿綿細雨,這種細雨會斷斷續續持續到來年四月份,今天天空就是飄著這種雨,在夜里冰涼刺骨。
林微站在一個安置小區的門口,剛從文清所住的樓里出來,文清的鄰居說文清媽媽摔了一跤偏癱了,文清去了醫院,所以就出來了。
不是第一次在外面流浪,可卻是第一次想去河邊走走。
林微沒有手機,去便利店借了紙和筆,寫了幾行字給文清,是的銀行卡碼,手機碼,微信碼,代理律師的名字和一個地址,那里放了很多書。
欠了文清很多,某種意義上,是因為文清而活到現在,但今天是真的沒力氣了。
林微手中的筆在簡單寫完這些后停了下來,不知道還要說什麼,想跟文清說的話,都寫在書里了。
蓋上筆帽,準備將紙條折起來時,又將筆帽打開,寫了幾個字:麻煩跟沈岸……
林微頓了頓,又把沈岸的名字重重地涂掉了,繼續寫著:麻煩跟陸學長說我嫁人了,嫁去了很遠的地方。
放下筆,厚著臉皮讓便利店店員了個快遞,再讓快遞將紙條在過年后寄到文清家,怕文清看到過年過不好。
林微又寫了張紙條:清清,我手機壞了,會跟沈岸一起過年,你要是聯系不到我,不要擔心,我年后會聯系你的。當我重輕友了,誰要我很他。
看著“我很他”四個字,心里痛一下,不起,所以很卑劣地玩弄了他。
林微去了文清住的樓,將紙條塞進門里,離開了安置小區,朝著晉河的方向走。
醫院,文清正在跟媽斗,突然接到一通陌生來電,電話里傳來沈岸的聲音:“微微找過你嗎?”
文清疑:“沒有呀,怎麼了?”
沈岸沉聲說:“不見了,你知道可能會去哪里嗎?”
“我現在回家看看,可能在我家門口。”
文清隨口跟媽代了幾句,匆匆忙忙往外走,邊走邊說:“是不是媽又作妖了?”
沈岸沒回答,只道:“你知不知道有抑郁癥?”
文清手機差點掉在地上,心口猛地發,鼻子發酸,越走越急。
“我不知道,微微沒跟我說過,沈岸,你快點去其他地方找,我怕沒在我家,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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