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憐的兒啊,我的乖囡啊……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是每年許老太太對著墓碑哭泣時,會說,又不完全說完的一句話。
早知道什麼?時不懂,長大自然而然就領悟了。
早知道就不讓你生孩子了,害的你丟了命,本不值得,不值得!
這大概是每個人的心聲。
我也曾忿恨過,委屈過,甚至痛苦過,不過這些在我得知自己本不是桑正白與許婉怡的孩子后,就全都從我的里離了。
沒有人因我而死。我只是個誤的旁觀者。一旦代“看客”的份,所有忿恨、委屈、痛苦便都失去了立場。反觀自己長的過程,會發現一可笑的分——我竟然曾經那麼地堅信,所有人的不幸皆是因自己而起。
是紀晨風。是他啊。害死自己媽媽的是他,不該出生的也是他。應該背負罪孽的是他,應該被燙得滿煙疤的還是他。我只是……代他過。
所以,他理應用他的一切回報我。
許汐退下后,到我上前祭拜。練地點香,我朝著墓碑上笑得明如朝的子拜了三拜。
“媽媽,要保佑我們啊。”說著,將香進了香爐。
第35章 能不能為了我戒煙?
撐著傘,哼著歌,一路拾級而上。手里的蛋糕盒隨著手臂擺來回晃,里頭的蛋糕或許已經變得稀爛,不過沒關系,過生日的不嫌棄,別人應該也不會嫌棄。
“讓你媽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我一聲,大排檔那兒不用擔心,反正也是淡季,沒幾個生意……”
在臺階上停步,等穿著皮夾克的中年男人轉要走了,我微微傾斜雨傘,假意看向別,沒有同他照面。
矮胖的中年人沒有注意到我,撐著破舊的雨傘匆匆與我而過,在長階半當中轉了個彎,拐進了另一片雜骯臟的建筑中。
視線尚且來不及收回,耳邊便響起了紀晨風的聲音。
“……桑念?”
哪怕沒有臉,他還是靠形認出了我。果然是睡過的關系。
回的同時,我抬起了雨傘,沖他咧一笑:“是我。”
紀晨風扶住門框,帶著些微錯愕的表,在我走近他時問道:“怎麼突然就來了?”
他主接過我的雨傘,關上門后,轉收進浴室瀝水。
我了鞋,拎著蛋糕盒將它放到了吃飯的矮桌上。
“正好沒事,就想來看看阿姨。”
外頭天氣不好,里頭就會顯得格外昏暗。剛才來客人的原因,桌上的茶杯還來不及收,一旁開著只小小的電暖爐,聊勝于無地為這間冷的屋子提供著微薄的暖氣。但就算這樣,寒冷依舊無孔不地侵每寸,只是坐下,便忍不住地想要裹上的外套。
“很冷吧?”紀晨風彎腰收走矮桌上的茶杯,道,“這里電不太穩定,用不了空調這類大功率的電。你要是覺得冷,就把我的外套蓋在上。”
我搖了搖頭,道:“給我泡杯熱茶吧,我暖暖就好了。”
紀晨風了我的腦袋,轉進了廚房。
唯一的一間臥室這時傳出抑的連串咳嗽聲,過了會兒,臥室門被輕輕拉開,嚴善華披著棉服走了出來。
興許是在里屋便聽到了我的聲音,因此看到我堂而皇之坐在他家榻榻米上時,瞧著并不意外。
除了臉略微有些憔悴,看起來神尚好,要不是紀晨風親口告訴我,簡直想象不出這是個患絕癥,命不久矣的人。
“小念……”在我對面盤坐下,嘶啞著嗓音了我一聲,神似喜非喜,似悲非悲,“你來啦。”雙囁嚅半天,長久的醞釀后,只說了這樣一句毫無意義的話。
“早就想來看您的,奈何前陣子一直在忙,今天才終于有空。”時間當然有的是,就是不想來看而已。要不是紀晨風現在能聽得到,就連這種惡心的場面話都不想跟說。
“這是給您帶的點心。”我將矮桌上的蛋糕盒往面前推了推。
“你來我就很高興了,不用帶東西的。”嚴善華好像完全分辨不出哪些是我的真心話,哪些是我的瞎話,竟然就信了。
癌細胞轉移到大腦,腦子也會壞掉嗎?只是看著我的表想一想就該明白,我不可能是真的為而來吧。
“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解開蛋糕盒上綁扎的帶,將蓋子輕輕提起,表面鋪滿大顆紅草莓的油蛋糕一點點現出真容。
由于我的暴力運輸,蛋糕的表面到了盒子壁,剮蹭掉不油,側面看賣相不佳,不過從上面看還是相當完的。
“這是我媽媽,生前最吃的蛋糕。”
頃刻間,嚴善華面慘白,盯著那只八寸小蛋糕的眼神就像遭遇了一朵散發尸臭的麗鮮花——之前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驚恐。
“今天……”抖著雙,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只是說了兩個字就捂住背過劇烈咳嗽了起來。
紀晨風端著茶杯從廚房出來,見嚴善華的模樣,連忙放下杯子過去給拍背:“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口悶嗎?想不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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