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心中忐忑,難以睡。而旁的蕭弈崢也是輾轉反側。
我想起,藏在大白樓的時日。那時的我們,靠得很近,心也靠得很近,幾乎是無話不說的。多年的隔閡,也是在那時消除的。可才過了幾日啊,怎麼就又各懷心事了呢?
我心里一陣難過,翻過,輕輕抱住了蕭弈崢,并再次告訴自己——他是舍命救我的人,是我深的人,我要相信他……
過了一會兒,蕭弈崢張開雙臂,將我抱進了懷里。我的雖本能地抗拒,但依舊咬牙忍著。平復了一陣后,我深吸了一口氣,主吻上了他的。
如果,我自己能克服這種恐懼,那就不用接催眠了——我對自己說。
蕭弈崢愣了一下后,馬上便開始回吻我。可我覺到,那讓我恐懼的雪松的冷冽氣息逐漸將我籠罩,子又開始不控制地哆嗦起來。
他到了我的恐懼,馬上松開了手。
“唉……爰爰,你不用這樣……”黑暗中,傳來他深深的嘆息,“我不想你為了迎合我,而委屈自己。你明白嗎?”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我哭了出來,“崢哥哥,我明明那麼你……”
是啊,一開始,我把他當主子伺候的時候,雖然也害怕,但忍忍也就過去了,且心里不會因此而難過。可如今,我把他當人,恐懼卻是與日俱增,與他的親接也是越來越難以忍。
而當和心相互撕扯的時候,我真是痛不生……
蕭弈崢一邊為我眼淚,一邊溫聲安我:“沒關系的,爰爰,顧醫生會讓這一切結束的。我,已經想好怎麼既能不讓你到危險,又能保證催眠順利進行了。”
“哦?”我一驚,“要怎麼做?”
“你不用知道。明日,一切聽我的安排就好。”
第二天傍晚,一個婆子過來傳話,說帥讓我去湖心的涼亭。
我心下一,明白這就是蕭弈崢的安排了。因為靜園的湖心亭雖是我們消暑的去,但如今剛剛夏,北地的早晚還是很涼的,還沒到消暑的時節。
但我也沒多問,只帶了荷香和翠柳便要前去。
可那婆子卻把兩個丫頭給攔下了,道:“帥吩咐,讓夫人自己過去。”
我更加確定,是要我去催眠了。不然,也不會連荷香和翠柳都要攔著。
于是,我一個人來到湖心亭。果然,顧霆已經等在亭子里的石桌旁了。我有點疑。蕭弈崢的安排就只是把室的單獨相,改戶外?
顧醫生這次沒穿白大褂,而是換了一件淺灰的西裝,整個人著清清爽爽的書卷氣。
見我來了,他趕忙起,畢恭畢敬喊了聲:“夫人。”
他的聲音依舊清亮悅耳,跟他的人一樣,讓人莫名就覺得舒服。
看見顧霆對我笑,我的心又揪了起來。他還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樣的險境吧?
“顧醫生,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剛開口,便看見顧霆沖我快速地眨了兩下眼睛。接著,他好像故意提高聲調,對我道:“夫人,我們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慢慢聊。”
我帶著疑坐在了他對面。忽然,我看見他放在桌面上的右手勾起了食指,朝他自己領口的方向指了一下。
馬上,我便將目轉移到他灰西裝的領口,接著便瞪大了眼睛。那里別著一個銀的紐扣狀的東西,雖不起眼,但卻明顯能看出來不是服上面的裝飾。
顧霆又笑著對我說:“夫人,昨晚睡得可好?”
而他在說話的同時,偏過子,將手指在茶杯里蘸了蘸,然后在桌面上飛快寫了兩個字——“竊聽”。
我恍然大悟。蕭帥的安排,果然不簡單。他在顧霆上裝了竊聽。這樣即便他人沒有在亭子里,也能聽到我們之間的對話。
我做了個深呼吸,馬上也學著顧霆的樣子,提高聲調道:“我一向睡得都不好,總是做噩夢。而且,醒了就很難再睡著。”
我邊與顧霆聊天,邊盯著他的右手。不一會兒,他又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寫了兩個字——“假山”。
我馬上就明白了。他是在告訴我,蕭弈崢此時正藏于湖邊的假山。那里距離湖心亭并不遠,而且他完全可以利用遠鏡,將這里的形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帥心思縝,竟然能設計出如此巧妙的環境。如果顧霆沒有告訴我,我就是想破腦袋,也猜不到他會來這樣一招。
但,帥的手段,可不止這些……
“我可以幫助夫人消除噩夢。不過,夫人要完全相信我。”
顧霆在說話的同時,又迅速地用茶水寫了下一個字——“槍”。
我不由得子微微一震。原來,蕭弈崢還在那邊埋伏了狙擊手。如果顧霆有任何不妥當的行徑,他大手一揮,頃刻就能將他篩子。
我再次看向顧霆時,眼中充滿了疑——原來,他并不是對自己的危險一無所知。而這個人,竟然能在知曉自己命懸一線的時候,還能保持如此的鎮定,想來也不一般……
“嗯……”我點點頭,繼續配合他,“我相信你,顧醫生。”
“好,這里除了我們,沒有第二個人,而且還是夫人非常悉的環境。夫人可以完全放松下來。”
顧霆繼續平靜地說著,就像在進行一次普通的看診。
而我也盡量配合他,再次點頭:“嗯,顧醫生,我現在,很放松。”
“那,我們再試一次?”顧霆又掏出了那塊懷表。
“嗯,好。”
“你現在很困……很困……”顧霆拎起表鏈,在我眼前勻速晃,聲音依舊不疾不徐,讓人心神安定,“你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你很想睡覺……很想睡覺……”
天曉得,一想到假山后那無數個黑的槍口,和蕭弈崢那幽深莫測的眼神,我全都繃起來,每個細胞都嚴陣以待,怎麼可能睡著?
而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配合的時候,我又聽見顧霆用溫的語調說:“好,非常好……睡吧……好好睡一覺吧……”
我明白了,他是想讓我裝睡。于是,我輕輕閉上眼,又緩緩歪在了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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