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檸睫了，認真道，“那已經過去了……”

那段記憶在姜西檸的腦海中已經模糊，現在好好的，能吃能睡，沒有任何影響。

……唔，要是星星能讓多親親就更好了。

傅景浩猛地上前兩步，眼里滿是猩紅的怒火，“哪里過去了？要不是他，你怎麼會變現在這樣，怎麼會是個傻子！”

聽到那刺耳的兩個字，姜西檸渾一震，“我不是傻子！”

猛地用全力氣把他朝后面推了一把，幾乎是沖他吼著，“我才不是傻子！”

傻子傻子傻子。

循環似的魔音在耳邊不斷沖挑釁著，你再逃避，也逃不掉是傻子的事實。

姜西檸心尖痛，怔怔地看著早就不復當初的傅景浩。

為什麼他要這麼說……

突然間，一抹溫暖罩住耳廓，那些刺耳的聲音都不見了。

亮的圍巾將姜西檸的臉包裹大半，傅淮序了下的臉頰，輕輕哄著，“皎皎才不是傻子，是我的寶貝。”

“皎皎背過，捂住耳朵數星星好不好？”

淚珠還在眼眶里打轉，姜西檸忍住哭腔應了一聲，“嗯。”

要和他絕，從今以后，再也不會原諒，他不是當初那個兜兜了……

兜兜沒了。

傅景浩完全是下意識的，那些話口而出他也有些后悔，但看著兩人在他面前旁若無人的親昵舉，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

當他是死的嗎？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扭造作，清純得不行，到傅淮序面前就這麼便宜開放，真是個……！

領被一不容忽視的力道揪住，鮮花落在地上。

傅景浩腦海中思緒被打斷，愕然抬頭，就看到眼前傅淮序放大的臉，“你要干什麼？”

傅淮序人狠話不多，完全沒有收斂，徑直一拳狠狠落下。

傅景浩眼前一黑，眼眶傳來的劇痛讓他幾乎窒息，思緒在那一刻斷裂無數碎片，斷線了好幾秒。

“我警告你，不要再來擾皎皎。”

傅淮序聲音冷若寒冰，“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后悔。”

“警告我？你憑什麼！”

傅景浩捂著傷的右眼，力掙了傅淮序的鉗制，眼中閃爍的不甘與憤怒讓他像只斗敗的公。

“我剛才說錯了嗎！變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不是你的錯嗎？”

傅景浩怒目圓睜，“你如今道貌岸然地說兩句好聽話，就想為當初贖罪嗎？在這里裝什麼大尾狼！”

傅淮序攥的拳頭松開，復又攥。

反復好幾次。

即便他再如何彌補，也改變不了，皎皎是因為他才傷的事實。

傅景浩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更不是。

傅景浩看到他吃癟，笑得愈發猖狂，“就算你騙得走姜西檸，難道還真以為姜家眾人會毫無芥地接你，一個瞎子，能有什麼前途，配得上他們‘千萬寵’的‘寶貝兒’嗎？”

傅淮序沒理會那些怪氣，眼神仿佛在看智障，“瞎子也比你個白癡好。”

“你最好永遠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傅景浩剛想懟回去，就聽得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喲，好熱鬧啊。”

不知何時起，后方突然多了輛車，大冬天傅凡煜仍是讓風患者而卻步的流穿搭，就靜靜停在那里看戲。

傅景浩余怒未消，但還是打了招呼，“四叔。”

傅凡煜走過來，取下墨鏡，了下傅景浩的眼眶，笑道，“小浩這熊貓眼倒是新奇別致，”

傅景浩吃痛，不“嘶”了一聲。

傅凡煜驚訝，“原來不是限定裝扮啊？我還以為你在玩Cosplay呢？”

傅景浩深吸一口氣，角還是忍不住扯了下。

這個家里，究竟有沒有正常人。

“我打算去看看爸，有沒有人愿意同去？幫我分擔一下火力。”

傅凡煜就算不做什麼，只是站在那里，就是讓傅老爺子生氣的存在。

為了還能多啃幾年老……呸！多盡幾年孝，除了逢年過大節，他也識相地不去礙他老人家的眼。

如今這老子都住院了，兒子不去也不合適。

傅景浩輕嗤，“四叔看我這樣，方便嗎？”

傅凡煜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你這副尊容，的確是不忍直視，還沒你四叔我保養得好。”

“小浩，聽叔一句勸，你這牛橛子脾氣還是改改，除了多添幾個熊貓眼，沒什麼好。”

傅景浩最聽不得這些話，皮笑不笑地，“四叔還是省心勸勸別人吧。”

“我先走了。”

“砰——”心包裝的花束被扔進垃圾桶，巍著搖落一地花瓣。

“嘖嘖，年輕人啊。”

傅凡煜看向傅淮序，“話說小老五，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當街手，有失面。”

傅淮序沒理會，而是轉，輕輕拿開姜西檸捂住耳朵的手。

“皎皎別怕，他已經走了。”

姜西檸已經數到了四百多顆星星，抬起頭時的睫仍帶著潤，“……他走了？”

“嗯。”傅淮序微微頷首，目中滿是疼惜。

姜西檸數了這麼半天，還是很難過，猛地埋頭進傅淮序懷里，抓住他的服輕聲嗚咽著。

傅淮序看得心疼，漆黑眸底暗翻涌，看來是他太仁慈了。

對這樣的人，也沒必要手下留，是他自找的。

傅淮序擁著姜西檸耐心地輕輕哄著，總之嗓音溫得不像話。

傅凡煜看得牙酸，夠了。

真的夠了。

以前沒談的時候看這廝傷春悲秋，癡怨男，現在鉚足勁兒得了“男朋友”的名分 ，更是肆無忌憚。

他現在還記得大半夜被他紅包轟炸的景，要不是這家伙過于癲狂，他還以為他善心大發，給他留產呢。

滿屏的60秒啊，誰知道他聽了多久。

秀恩，死得快。

傅凡煜小聲蛐蛐著，面上輕咳一聲，“兩位，這還有個燈泡呢，雪下這麼大，能不能進去喝口茶？”

姜西檸這才抬起頭來，吸了吸鼻子，“……煜叔叔？”

傅凡煜登時覺會心一擊，小老五是“星星”，他就是“煜叔叔”。

他承認，自己是要稍微老幾歲，也用不著這麼區別對待吧。

他這年方三十又八，風華正茂，雖然全是“老芋頭”，但稱呼一聲哥也不算過分吧。

咋就叔里叔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