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初臉上依舊掛著笑,厚著臉皮又去拉的手,卻被顧挽一把甩開。
他也不覺得難堪,索半抱著將人拉到一旁的花壇邊坐下,笑呵呵的湊過來,主跟坦白:“我也做過的。”
這下,顧挽有些意外,抬頭看著他。
今晚的月很亮很,溫得像水一樣。夏季的夜空,繁星鋪滿蒼穹,遠草叢樹林里,零星傳來幾聲早蟬的鳴。
他的眼睛在夜里也如月般明亮,角掛著笑,寵溺又溫的說:“就我發現自己喜歡你的那會兒,夢見過好幾次,像今晚這樣牽著你的手送你回宿舍。”
“我夢見咱倆一樣的年紀,我和你讀同一所大學,你不是我哥哥,我也不認為你是妹妹,我敢讓全世界的人知道我喜歡你,也敢用最放肆熱烈的方式追求你,然后……”
說到這里,他突然戛然而止。
顧挽忍不住追問:“然后怎麼樣?”
“啊。”他換了副懶撒隨意的神,故作輕松的說:“然后我就醒了。”
“醒了之后呢?”顧挽不依不饒。
季言初看了一眼,沉默良久,才扯了扯角,說:“發現是夢,就很難過。”
顧挽抿了抿,心說不上來的復雜,又欣喜,又酸,還有種仿若劫后余生般的慶幸。
乖順地將自己的手塞進季言初的掌心:“我們現在在一起了。”
靜靜盯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為了安他,開始將自己藏進青春歲月里的一點一點剖開來給他看。
問:“言初哥,你還記不記得,林語姐姐跟你告白的那次,我哭得特別厲害?”
季言初點點頭,他記得那次。
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我跟你撒謊,說我是肚子疼,其實不是的,我是恨自己還是個小孩子,怕有一天眼睜睜看著你被別人搶走,我卻什麼也不能做。”
“……”
季言初詫異地看著,略微張著,表有點震驚。
顧挽不去看他,垂下眼,繼續輕輕緩緩的說:“我不想你哥哥,不是嫌哥哥多了或者你不好什麼的,是因為,我怕我你哥哥,你就真的會一直當我是妹妹,不可能會喜歡上我了。”
“后來答應,是你說我哥哥算是幫了你的忙,我就在想,既然我幫了你,那以后我讓你幫忙做我男朋友,你肯定也就不好意思拒絕了吧?”
“我說要給你介紹對象,也不是真心的,我說要等到十八歲以后,是想著等長大了,看能不能有機會把我自己介紹給你。”
“還有——”
“別說了顧挽。”
季言初心疼得聽不下去,一把將人抱進懷里,用盡了全力氣,恨不得就此與融在一起。
他的人生,從沒此刻這麼悔恨過。
他想起十三歲的顧挽,木訥又倔強,對誰都冷淡得像個沒有的小刺猬,卻唯獨對他,溫暖熱得像顆小太。
在他孤獨的時候給他送蛋糕,告訴他,他是個重要的人。
在他傷的時候他,告訴他,可以為他做任何事。
他的小尾,一直那麼笨拙,那麼堅定,默默跟在他的后。
為什麼,自己就從來沒想過回頭看一眼呢?
或許,在某個瞬間,他要是能猝不及防的回頭,說不定,那些小心翼翼的,他就能早一點知道了。
“傻子!”
他抖著去吻的,懊喪自嫌的喃喃:“我也是個傻子。”
“怎麼辦?”
他抵著顧挽的額頭,仿若私語般輕聲問:“欠你這麼多債,我該怎麼還呢?”
思考了半秒,他似乎很快就找到了解決辦法,轉悲為喜地勾起。
小括號逐漸揚起的瞬間,他又慢慢靠近過來。
顧挽只覺自己的耳垂被他輕輕咬了一下,然后便聽到他征求的問:“顧挽,我把一輩子都賠給你,好不好?”
…
從顧挽那兒回來,大明星在等待的時間里給自己訂了張晚上的機票,讓季言初直接送他去機場。
路上,季言初開著車,輕抿的角一直高高揚著,怎麼也不下去。
副駕的人時不時瞥他一眼,終于忍無可忍,酸溜溜地潑冷水:“就談個而已,又不是結婚,你至于樂得跟個傻一樣嗎?”
季言初側目過來,發現這人今晚一直對他冷嘲熱諷的,并且從知道他和顧挽在一起了之后,說話做事就帶著莫名其妙的得意和高傲。
不愧是演員,角進的夠快,大舅哥的架子擺得自覺又順暢。
行吧,看在這點的份上,他暫時不跟他計較了。
他又抿了下,笑意從角蔓延到眼睛里。今天的心簡直好到炸,好像不管顧遠怎麼嘲諷打擊,他都能好脾氣地不予計較。
不僅如此,他還恬不知恥地代顧遠:“你回頭幫我試探著問一下叔叔阿姨,看他們能不能接顧挽現在就談?”
旁邊的人劃手機的作一頓,驚嘆這人的臉皮之厚:“讓我幫你問,你要不要臉?”
“你聽我給你分析啊。”
季言初不疾不徐地轉方向盤,在路口拐了個彎,然后說:“我是想,如果叔叔阿姨現在就能接的話,那今年年底,我就準備跟著顧挽一起回迎江陪二老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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