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出門的時候，他無意瞥了眼顧挽，發現眼角眉梢還掛著消弭不了的笑意。

他戲言調侃：“就那麼高興啊？”

顧挽依舊很雀躍，看著他，眼睛都彎了小月牙，毫不遮掩的說：“是啊，高興死了！”

那一刻不知怎麼了，他心口像塞了團棉花，又又悶。

勉強勾起來的角，也再沒辦法維持住，徹徹底底垮了下來。

他想，他可能是真的出問題了。

很可怕的問題……

…

十二月底的圣誕節，月初大街小巷就充滿了過節的氣息。

像是過年一樣，街道到拉起了白的雪花彩燈，商場門口大大小小的圣誕樹隨可見，櫥窗里的圣誕老人搖搖擺擺，薩卡斯風里‘鈴兒響叮當’吹了一天又一天。

圣誕節那天正好是季言初的生日，顧挽十一月的時候就在發愁到時候送什麼禮。

宿舍幾個姑娘湊一起出謀劃策。

“送皮帶。”

林霄建議，隨即，如盤妖似的，手一，五指轉圈再收回來：“拴不住他的心，也要拴住他的人。”

“……”

顧挽連連擺頭，大手一揮：“pass！”

“你哥明年本命年吧？”

厲文靜突然有個絕妙的點子，笑得一臉詭異：“不如送一套紅吧？”

顧挽直接一把捂住的：“你這個還不如林霄的呢。”

林霄贊同道：“就是，你是傻嗎，給人送？”

最后，所有人都把給予厚的眼神投到沈佳妮上。

沈佳妮答答的表示：“我去年給我男神送的是我自己親手織的手套，也是因為這個禮，我們確定了關系，顧挽你要不要試試，我可以教你。”

林霄一拍大：“這個靠譜！”

厲文靜也連連點頭，慫恿顧挽：“買的禮哪有自己親手織的有誠意，咱明天就去買竹針和線。”

于是，之后的每個夜晚，顧挽都在沈佳妮的指導下挑燈夜織。

顧挽本來還以為會很難，結果真的學起來才發現，在這方面還有天賦的。

截止到平安夜，一共織了三雙一模一樣的手套，最后挑了一雙最好看最滿意的，珍而重之地裝進了禮品盒。

如往年一樣，等到十二點，十二點剛過，就把早就編輯好的信息發了過去。

【言初哥，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早，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季言初躺在床上沒睡，習慣的等，等這條古靈怪的微信發過來，才笑著回復了句：【乖，哥哥明天請你吃好吃的。】雖然是過節，但圣誕節學校不放假，又加上臨近期末，顧挽課程排得實在是滿。

顧遠也是白天才坐飛機趕過來。

他的戲殺青了，之后會有幾天假期，照例把行李什麼的往季言初那一搬，假期就準備在他那兒過了。

從平安夜開始，學校的過節氣氛就很濃，圣誕節當晚更甚。

季言初和顧遠過來算早的了，結果學校周邊一些餐廳都已經沒位子了。

他們索去了上次顧遠去的那家，檔次格都很高，周邊學生消費有限，所以他們還訂到了一個環境格調都很高雅致的包間。

顧挽特地訂了個雙層蛋糕。

想起那一年，買的那個蛋糕，季言初最后也沒看到，這是多年以來一直很憾的事。

不過那一晚是季言初的劫，把憾埋在心里，不再提及，深怕他由此想起那場不堪回首的夢魘。

唱生日快樂歌切蛋糕的時候，顧挽格外活躍，不敢讓氣氛有一刻的沉寂。

季言初明白小姑娘的良苦用心，心里暖得一塌糊涂，于是也樂呵呵的什麼都不再去想。

過去的早就過去了。

他不傷心，也不難過。他早已不是當年困在爛泥地里的季言初。

因為多年以前，就有個小姑娘告訴過他，他值得更好的人生。

顧挽把自己的禮送到他手上，他拆開盒子，看到里面的手套，眼里的萬千星河仿佛瞬間都被點亮了。

“你織的？”

他的小括號明顯又愉悅地掛在角，顧挽心不已，壯著膽子沒有逃避他的視線，直直盯著他道：“嗯，我跟室友學的。”

顧遠從旁瞄了一眼，想到自己過生日小姑娘都沒這麼用心，酸溜溜地嗆顧挽：“喲，顧挽你可以啊，看看，這上面的草莓織的，多啊，這麼一雙誰戴誰娘的手套——”

他朝顧挽豎大拇指：“您還真是別出心裁，誠意滿滿啊！”

“……”

顧挽氣鼓鼓，剛要發作，季言初立刻一把按住：“還真上你哥的當啊，他這是嫉妒呢。”

說著，就把盒子里的手套拿出來戴上，雙手像招財貓似的抓了抓，眼里歡喜的笑意都漾了出來。

“你的禮我喜歡得不得了，放心，會常戴的，哥哥不怕娘。”

紅眼病的顧遠：“……”

他說喜歡，顧挽的氣瞬間就消了，不過還是有點不服氣的問顧遠：“說我的禮娘，那你準備的什麼，拿出來給我們開開眼，我倒要看看有多爺們兒？”

顧遠的子不能激，一激就沒了分寸。

當即就把手邊的禮品盒掏出來，拍在面前的桌上，自得意滿：“別說，我這禮還真爺們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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