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現在有心思談？”

他這麼回復電話那頭，視線卻還黏在顧挽耳垂上收不回來，甚至，不知不覺間，竟生出一想一下的奇異沖。

意識到不對，他輕咳了聲，收回目，又補充道：“是我一個同學的妹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小孩，剛來暨安這邊上大學。”

聽許久的人，聽到這里終于睜開眼，卻還是沒轉頭，只在心里腹誹：什麼他看著長大的？

他頂多只是看過十三歲時的樣子好吧。

聽到他的回答，聞雅似乎終于安心了，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換了話題道：“后天曹嚴華要請咱們幾個老同學吃飯，你來不來？”

季言初之前已經收到了曹嚴華的微信，但是因為先答應了陪顧挽，他便推了這個聚會。

大學這幾個要好的同學都在暨安，離得不遠，有空什麼時候聚都一樣。

“我不去了，你們幾個玩兒吧。”

車況終于疏通了一些，車流移的速度提了上來，季言初邊開車邊回：“我得陪我妹妹，才來暨安，趁放假想帶到轉轉。”

聞雅哦了聲，隨即表示：“那你不來，我也懶得去了。”

頓了半秒，忽然打趣兒的試探：“你整個假期都要陪這個妹妹？看來這小姑娘招人喜歡的，有機會也介紹我們認識認識唄？”

“行啊。”

季言初隨口答，之后又閑聊了兩句才掛電話。

剛掛電話，顧挽便直起子，轉頭看了過來。

“啊，吵醒你了？”

季言初當一直在睡覺，即便此刻醒了，說話聲音還是輕輕的，不自覺帶著幾分溫，微笑著看了一眼。

顧挽沒答話，低頭抿了抿，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問了句：“言初哥，剛給你打電話的人就是良娣的孫嗎？”

“嗯。”

季言初目視前方，漫不經心應了聲，說：“和我是大學同學，我是先認識的，之后有一次在敬老院遇到，才知道是良娣的孫，就很巧。”

“那你和……”

“嗯？”他好奇的看過來，見小姑娘言又止，忽地笑了：“你想問什麼？”

雖然，寥寥幾句，顧挽聽不出來他們現在的關系，但很明顯，聞雅對他是有好的，而季言初對似乎也并不討厭。

友達以上，人未滿。

最最曖昧。

顧挽咬了咬牙，索一口氣把話問完：“你是不是喜歡？你會和談嗎？”

口問完，季言初愣了幾秒，幾秒之后，悶聲笑個不停。沉沉的笑聲在他腔里震，那聲音聽起來格外。

他漸漸止住笑，開始譴責顧挽：“我記得你從前也這麼問過我，嗯，那時候是懷疑我對余今安圖謀不軌。”

“你這小孩兒怎麼回事啊？”

他報復地撓顧挽的劉海，窗外的霓虹映在他的笑眼里，溢出細碎的。

顧挽耳朵發熱，偏頭去整理劉海，小聲嘟囔：“我不是那個意思。”

之后，兩人之間又安靜下來。

好半晌，季言初才突然出聲，很認真的跟說：“哥哥現在還不能談。”

顧挽‘唰’地轉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他微哂：“我現在經濟一般，事業也才剛起步，還有姥姥要養，現階段，最重要的事是先立業掙錢。況且……”

他眉眼挑了挑，又不正不經地笑起來：“你以前不是答應過，長大會給哥哥介紹個對象的嗎？忘了？”

顧挽沒提防他會提起這茬兒，不是忘了，只是覺得那時候季言初肯定是當個笑話來聽的，或許早就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就算是玩笑話，他也還記得。

“我沒忘。”顧挽說。

“所以啊。”他歪著腦袋，半真半假的開玩笑：“哥哥更得努力掙錢了，這樣才不會給你丟臉。”

“你介紹的姑娘，一定是像你一樣善良的人，我可舍不得跟著我吃苦。”

顧挽呆呆的，視線投在他的側臉上，了迷般來回描摹。

從很久以前就知道，能被季言初喜歡的人，將來一定會過得很幸福。

即便那個人至今還未出現，但顧挽已經羨慕了很多年。

…

路上堵車，他們到家已經七點多了。

季言初上個月一直在外出差，冰箱走前清空的，只余了幾袋速凍餃子。

晚飯兩人就煮了點餃子湊合一下。

吃完飯，顧挽想洗澡，季言初領著去衛生間，跟說了一下常用品放置的地方，以及浴室冷熱水怎麼開。

趁洗澡的間隙，季言初把主臥的床單換了新的，并且將他的一些私人品都整理收好。

主臥的床比較大，也有獨立衛生間，孩子住比較方便。

他把房間收拾好，又在客廳看了會電視，顧挽才出來。

長發漉漉地披散在肩，因為剛洗完澡的緣故，皮看起來更加白凈水潤，一雙眼睛也仿佛被水浸潤過似的，波洌滟。

季言初打量了一眼，問：“怎麼不把頭發吹干？吹風機在浴室柜的鏡子后面。”

顧挽端著個盆，里面是換下來的臟服，說：“我想洗完服再吹。”

季言初指了下臺：“洗機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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