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修好了你們去哪兒,回學校?”
再開口,他連聲音都高了分貝,不自覺帶著雀躍。
顧挽乖順的點頭,回答:“嗯,現在只能回學校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漫不經心地往小翁山的方向掃了一眼,很快,略有失落地收了回來。
的作很輕微,幾乎只算得上是微表,但季言初還是看出來了。他從前就喜歡不聲地觀察,通過的一些作和表來剖析這個小孩子的心。
于是他也靠過來,與并肩站著,半彎著腰,視線順著剛才的方向往前看。
“還想去小翁山?”
小心思被點破,顧挽側目看過來,看到他那令人沉迷的側,輕微抿,很誠實的點頭:“想去。”
他在這時也收回了視線,偏頭看著顧挽。
兩人四目相對,距離有些近。
的眼睛,一如從前那般清澈干凈,如今長大了,更有的秋水星眸,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人心魂。
口莫名跳了一下,知明顯,季言初有點猝不及防。
隨即輕咳一聲,不著痕跡地挪開視線,笑著說:“這簡單,過兩天哥哥帶你去。”
既然是他先給了承諾,惹得顧挽的較真勁兒也上來,追著問:“四號?”
季言初當心心念念的是那座山,好笑道:“看你猴急的,小翁山又跑不了。”他頓了頓,算了下自己的工作安排,又道,“五六號吧,到時候我去學校接你。”
之后耐心的跟解釋:“我今天剛下飛機,本來打算回去休整一下,晚上去大學城找你吃飯的,沒想到咱半路就遇到了。”
“明后天我手頭還有個案子的資料要整理,四號要去敬老院看姥姥,所以基本上要到五號才有時間了。”
他說完,又頓了秒,才低頭過來問顧挽:“可以嗎?”
“可以的。”
顧挽沒有異議,但聽到他要去看姥姥,想起那個曾經教翻花繩的可的小老太太;還有那年冬天,陪來暨安的季言初。
“姥姥還好嗎?”問。
“好的。”
季言初一臉無可奈何的笑:“有時候糊涂,有時候又清醒得過分,倒是越發朗,總和良娣吵架,力旺盛得很。”
顧挽聽了也跟著笑,猶豫了一秒,征求的問:“言初哥,我能不能也跟著你去看看姥姥?”
“行啊。”
季言初隨口答,潛意識里又當是那個小孩子,沒什麼男之防的建議:“那回頭你帶點換洗服過來,四號看完姥姥在我那兒住幾天,我之后都有空,帶你去暨安好玩的地方轉轉。”
顧挽下意識啊了聲,見他一臉尋常,又很快地垂下眼,掩住緒,輕輕點頭,說:“好。”
補好車胎后,幾個姑娘就準備回學校了。
季言初本來打算也跟著去大學城那邊,想請顧挽他們吃頓飯,但被顧挽拒絕了。
反正過兩天又要見面,況且他一早下的飛機,臉上難掩疲倦,一看就知道昨晚沒怎麼睡。
臨別時,顧挽和他互加了微信。
兩人認識這麼多年,通常聯系不是打電話就是發短信,以前微信這玩意兒還沒出來,不過那時候也沒機會加Q。Q。
回程的車上,顧挽坐在后排,盯著他的微信直發呆。
他的微信名直接就是自己的名字,頭像是白底黑字,寫著“華誠律所”四個字。
顧挽又翻了翻他的朋友圈,大多是轉載一些有關律師的法律文件或者新聞之類,極出現有關自己的事。
古板又無趣。
顧挽點開備注名,在空白的框框里輸了‘言初哥’三個字,隨后又立馬刪掉,覺得這和他的微信名一樣無趣。
一路糾結,想了七八個備注名,都不滿意,顧挽有點崩潰,最后干脆什麼都沒備注,直接顯示他自己的名字拉倒。
之后兩天,顧挽基本就沒再出校門了。
放假期間,學校人也不多,陶嘉慧幾乎每晚都要給打電話或者發視頻,談話間又聊到了季言初。
顧遠沒在陶嘉慧面前夸他,潛移默化的,現在對季言初這個人還算放心,又叮囑了顧挽幾遍,記得要請人家吃飯,以后一個人在那邊也好有個人照應。
顧挽乖順的一一應下。
三號晚上,季言初發微信過來問:【我明天一早去接你?】顧挽還在打字,他那邊又跳過來一句:【算了,你們小姑娘睡懶覺,我十點左右再過去吧?】顧挽把‘好’字刪掉,重新打了一句:【我們小姑娘,年輕有活力,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季言初:【微笑。jpg】
季言初:【那行,明早九點準時到你校門口。】
…
次日,天蒙蒙亮,顧挽就醒了,之后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索起來,洗漱完,換了件自己最喜歡的連,然后在頭頂梳了兩條很減齡的小辮子,最后還對著鏡子淡淡抹了一層口紅。
把這幾天要換的服收拾好,裝好要用的洗漱用品和護品,然后又百無聊賴,無事可做。
坐在中間的公共桌邊發呆,時不時按開手機看眼時間。
偶爾焦躁,偶爾又沒來由地忐忑,時間仿佛走得格外緩慢。
八點的時候,上鋪的沈佳妮醒了,陡然看到下面愣愣坐了個人,還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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