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他想起那個男生最后那次來找顧挽，依舊是抓耳撓腮的樣子，他笑了笑，緩緩從口袋里掏住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白紙。

攤開送到顧挽面前，眼神灼灼地看著。

顧挽接過那張紙，掃了一眼，正是當年出的那道題的正確解題過程，不明所以地抬頭，越來越糊涂，但總歸是明白了，余舟這個作，絕不是對有意見。

“顧挽，這六年來，有關你的一切，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細節，我都記得清晰深刻。”

他抿了下，又指了下手里的紙，小聲囁嚅道：“然后，這道題，我也解出來了……”

慢慢的，顧挽腦子里開始有了點頭緒，終于懂了他的意思。

垂眼盯著那張被寫得麻麻的白紙，愣了足有好幾分鐘，直到連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再裝聾作啞下去的時候，才磕磕絆絆的迫自己開口：“嗯，這道題……你做對了。”

很快，又說：“不過你這個方法不是最簡略的，還有一種解法，比你這個簡單直接得多，就是……”

“我不管有幾種解法。”

余舟出聲打斷，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又朝近了一步：“總之，如你所說，這道題，我做對了。”

稍作停頓，而后，他很認真的問顧挽：“我是什麼意思，你懂的，對吧？”

“……”

顧挽默然須臾，之后，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他咽了咽唾沫，盯著濃的睫，抑住間的意，繼續問：“那你呢，你是什麼意見？”

又是冗長的沉默，余舟也不急，頗耐心的等著。

許久后，顧挽抬起頭，坦然直視著他，真心實意的說：“余舟，我這個人，朋友不多，除了劉夏，你也是我比較珍惜的一位朋友。”

“坦白跟你講……”

抿了下，為難地搜尋著盡可能不會傷害到他的措辭：“我不想失去你這樣一位朋友，但如果今天注定我要一個朋友的話，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對朋友一如既往的坦誠。”

“你的心意我明白，但很抱歉，我沒辦法給你回應。”

“我不想騙你。”又垂下頭，睫輕微地著，看上去也不怎麼好。

無比歉疚的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

余舟有些意料之外，但冥冥中，似乎又覺得合乎理。

兩人相對而立，都默不作聲，仿佛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余舟才漸漸找回自己的聲音：“啊，沒事的。”

他從來都是個溫善良的人，就因為這樣，顧挽才覺得更加難：“對不起……”

“這種事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他了后脖頸，后知后覺的難堪：“本來就……就要兩相悅才行嘛。”

他看了一眼顧挽，見還是疚不已的樣子，反倒過來勸：“哎呀，不行就不行嘛，沒事的顧挽。”

有史以來，他第一次壯著膽子了一下的發頂，很快又回手，背在后握住自己抖的指尖。

盡力擺出豁達灑的樣子，來安顧挽：“我余舟也不是那種小肚腸的人，做不人，咱還是朋友，沒影響的。”

把一切說開后，他們又在花壇邊坐了很久，也聊了很多。

后來顧挽的車來了，就在臨上車的前一秒，余舟到底還有些不甘，忍不住問了句：“顧挽，你喜歡的那個人……是我們學校的嗎？他是哪個班的啊？”

顧挽回頭，頓了半秒，在那半秒里，腦海中清晰浮現出年落拓的季言初。

不常笑，但每一次，眉眼彎小月牙的樣子，總那麼驚艷又俏，一下又一下，撞在他最不能自已的心弦上。

說：“余舟，這個，我只對你一個人說過。”

“我的人，他在暨安！”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就可以見面了！！

第25章

九月盛夏，新生學。

顧懷民研究院走不開，顧遠被扣在劇組回不來，最后送顧挽來暨安的就只要陶嘉慧一個。

好在校方安排了高年級的學長學姐過來接新生，顧挽他們一出火車站，很容易就找到了畫著暨安院Logo的巨大牌子。

接待他們的是一位大三的學長，名徐奕南，因為和顧挽是一個系的，路上對便相對多照顧一些。

陶嘉慧一路累得夠嗆，上了校車就靠在椅背上睡著了。大車晃晃悠悠開了半個多小時，終于開進了大學城。

暨安比較出名的院校基本都在大學城這一片，顧挽趴在車窗邊，經過一座座或莊嚴或霸氣的校門，百無聊賴地念著各大院校門頭上的名字。

陡然間，前方一百來米，那座碧瓦朱檐的宏偉建筑吸引了顧挽的注意，突然抬頭，推開了車窗，恨不得連腦袋都出去張。

“這是暨安大學。”

前面的徐奕南注意到的舉，殷勤的回過頭來解釋：“百年名校，氣派吧？”

顧挽的視線還絞在門庭上那龍飛舞的四個墨黑大字上，久久收不回來，徐奕南也疑著偏頭去看：“你是有朋友在他們學校嗎？”

他又指了下前面，笑著說：“沒事，暨大離咱們院很近，以后你可以經常去找你朋友玩兒。”

顧挽垂下視線，有幾秒的失神，而后，才略微憾地說了句：“他已經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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