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里出生,在這里長大,從牙牙學語長現在這幅令人心不已的樣子。
有些心就是這麼奇妙,明明是第一次來的陌生城市,因為和他扯上了關系,就變得莫名親切。連街道兩邊潔白晶瑩的霧凇,覆蓋整座城市的皚皚白雪,看上去都那麼潔凈好。
…
典禮結束后,季言初盡地主之誼,帶著他們去吃飯。
“這邊是新城區,好吃的都在老城區。”他一邊招手攔車,一邊對顧挽他們講,“待會兒吃完飯,我還得去看一個人,你們吃完回酒店等我吧?”
“行。”顧遠點頭,“昨晚那麼晚睡,今天一早又起,正好我回去補個覺。”
顧挽忽然想起林語表白的那晚,他說的那個在暨安的人,驀地口一,心想,他或許是去看那個人?
歡喜愉悅的心瞬間一下墜谷底。
吃飯的時候,一直心不在焉,還在想著他剛才的話,掙扎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言初哥,待會兒……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嗯?”
不僅是季言初,連顧遠也一臉疑地看著。
顧挽垂下視線,心虛地抿了下,撒謊道:“我又不困,回去也不知道干嘛,好不容易來一次暨安,想多玩一會兒。”
這個解釋對于這麼大的孩子來說合乎理,對面的兩人并未生疑,季言初也很好說話,點頭答應:“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可能沒時間陪你逛了。”
顧挽欣然接:“我都行,只要不是待在酒店。”
三人這麼商定之后,吃完飯,顧遠一個人打車先回了酒店,顧挽跟著季言初打車去了另一個地方。
北方天寒地,車子開不快,他們從老城區晃晃悠悠往郊外開。
從市里到郊區,沿途樹木上的積雪從薄到厚,顧挽在南方很見過這麼厚的雪,驚嘆又新奇,才發現電視上那種一出門就被雪埋了的場景原來不是唬人的。
車子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在一個‘常青藤’的敬老院門口停了下來。
顧挽約覺自己是誤會了什麼,一路上的忐忑不安,終于有所緩解。跟著季言初進了敬老院的大門,徑直上二樓。
他似乎對這里很,沿途遇到某個認識的工作人員還會打聲招呼,禮貌的人。
沿著二樓走廊走到底,最靠北的那間房,他擰開門,然后招呼顧挽進來。
顧挽一進房間,就看到了坐在窗前椅上的老太太,旁邊站著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看到季言初忽地笑了下,輕聲道:“阿言回來了?”
季言初朝點點頭:“沈姨。”
椅上的老太太還在打盹兒,上蓋了張薄毯,沈姨幾乎是用氣音跟他說:“才推出去散完步,這會兒又要睡了。”
“這段時間還好吧?”
季言初把手里的東西輕放在沙發邊的茶幾上,用同等的音量問。
沈姨點頭:“還不錯,吃飯睡覺都好的,前兩天院里做了個常規檢,一切正常。”
他倆嘰嘰咕咕正說著話,椅上的老太太睡得淺,聽到聲音,略歪著的腦袋緩緩了一下。
顧挽拉拉他的手,提醒他:“言初哥,醒了。”
“喲,醒啦?”
沈姨看到老太太醒了,說話的聲音也不再抑,嗓音瞬間揚了幾分,對他們道:“那你們說會兒話,我先去洗房把剛洗的服拿去曬。”
等沈姨出去了,季言初走到老太太面前蹲下,上下打量了幾眼,才滿意地笑了起來:“還行,臉比上回回來看著好多了。”
老太太聽到他說話,懶洋洋地睜了下眼睛,說話也慢吞吞的:“馨馨來了?”
季言初還是笑,起開額前的白發,在老太太額頭上親了一口:“不是馨馨,是言言。”
聽到這個名字,老太太終于有了些神,雙眼睜開,他的臉,左右端詳,像是又心疼又張:“馨馨又打你了?”
季言初神微斂,臉上掠過一不自然。
“沒有。”
他隨口答,隨即握住的手,把從窗前推到客廳。
顧挽像長在他后面,他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等季言初發現這個‘小尾’,才想起來跟介紹:“這是我姥姥。”
頓了秒,他問顧挽:“你們南方人是外婆吧?”
顧挽點點頭,乖乖跟著了一聲:“姥姥好!”
老太太神有些茫然,什麼作都是溫吞緩慢的,看到顧挽,猶疑地回頭問季言初:“哪家的小孩兒?”
“是我同學的妹妹,顧挽。”
季言初一邊回答,一邊讓顧挽坐會兒,給老太太和都剝了個橘子,代顧挽:“你陪我姥姥說會話,今天太不錯,我去把褥子曬曬。”
顧挽乖乖的點頭,將老太太的椅朝自己這邊拉過來一些,甜甜的又了一聲:“姥姥,我陪您說話解悶好不好?”
老太太看了一眼,突然問:“你會翻花繩嗎?”
顧挽:“?”
“不會啊?”見一臉迷,老太太輕飄飄睨著,有點看不上的意思,嘀咕:“那我不愿意陪你玩,良娣也不會翻花繩,所以我也不愿意跟玩兒。”
“……”
沒想過自己會被嫌棄,顧挽有些尷尬地看向季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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