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把視線瞥向一邊,別扭地“嗯”了一聲。
又不放心地代他:“紅瓶子是止疼的,白是活化瘀的,先用紅再用白,你可千萬別用錯了。”
“……哦。”
他愣愣地接過噴霧劑,道了聲謝,角緩緩勾起來,把東西揣進口袋里。
“小顧挽。”
顧挽正準備繼續往前走,突然又被他住,命令:“張。”
沒多想,下意識就很聽話地服從命令。
下一秒就覺他塞了個東西在自己里,顧挽本能地抿了下,甜的。
——是顆糖。
顧挽撇撇,不以為然地抱怨:“你這是典型的打一耳,再給顆糖。”
季言初被這話逗笑了,笑聲聽著爽朗愜意,心大好的樣子。
糖果從左邊轉到右邊,口腔里滿是濃郁的香味兒,顧挽的心也跟著變得好起來,很大度地忘了他剛才是怎麼欺負小孩的。
年走在前面,也給自己剝了顆,放進里用力抿了抿,甜甜的味道,仿佛能一直蔓延到心里。
“顧挽,我羨慕你哥哥的。”
他突然出聲,兀自往前走,沒有轉。晦暗不明的線里,纖瘦料峭的背影顯得孤獨而落拓。
“能有你這麼一個妹妹,真好……”
不像我,
從始至終,只有一個人。
第9章
把顧挽送到家,提醒把門鎖好后,季言初走出小區,看了眼手機。
時間尚早,還不到九點。
他漫無目的地在小區外的商業街閑逛,發現離這邊不遠,有一個很大的人工湖,湖邊是楊柳依依的堤壩,傾瀉曼妙的柳枝間,有五彩斑斕的燈帶掩映閃爍。
風景甚佳。
這個時間點,堤壩上全是晚間出來活的行人,也可以稱作游客。
老人小孩,夫妻,抑或談笑風生的年輕人,熙熙攘攘,你來我往。
季言初懶散地靠在湖邊一個涼亭里,沒什麼緒地盯著這些來來往往的人群,從人聲鼎沸,一直等到寥若晨星。
他再次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
再忙的人差不多也能閑下來了吧?
按亮手機,他翻到相冊里之前拍的那張照片,選中發送,接著,給接收的人發去一句點評
【沒有暨安那位漂亮,但脾氣確實比好。】
卡著的時間似乎很準,照片和消息發過去不到半分鐘,那邊就有了回復。
言簡意賅的五個字:【路上,回家談。】
季言初吊兒郎當地挑了下眉,仿若接了他的提議般,兀自點頭:“行啊。”
打車到家半個小時。
季家別墅離市區不遠,但依水傍湖,周邊環境優雅清凈。
管家老許給他開門,愁眉苦臉的抱怨:“小祖宗,你怎麼才回來啊?”
季言初進屋,鞋都懶得換,回頭問老許:“季老板回來了?”
他從第一天來這個家,對季時青就是這個稱呼,老許一開始聽他這麼還無奈,后來發現連季時青自己都不介意,他也就慢慢習慣了。
他搖頭,回答:“先生還沒回來,不過提前代了廚房,讓煮了宵夜。”
他又問季言初:“爺,要不要讓廚房多做點兒?”
季言初正準備上樓,聽他這麼自己,又起了一的皮疙瘩,忍不住退了回來:“許叔,您饒了我不?”
“且不說這爺我當不當得起吧。”
他笑瞇瞇的,下朝季時青的房間抬了抬,有些大逆不道的說:“是不是他親兒子還不一定呢。”
老許:“……”
他臉上依舊帶著笑,像是調侃般半真半假的恐嚇:“真的,您以后別這麼了,回頭季老板聽了不高興,整不好炒你魷魚。”
說完把書包往后肩一甩,踢踢踏踏的上樓,整個一玩世不恭,放不羈的紈绔德。
等真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又跟完一場艱難的表演般,抿直了線,耷拉下雙肩,垂下眼瞼。
自己一點一點的,卸下偽裝。
房間大而空曠,有豪華浪漫的落地窗,窗外是一整片樹林與湖面。
此時星伴著岸邊的燈,與湖面相輝映,星星點點的,把房間也襯得半亮。
他索懶得開燈,將自己扔麻袋似的扔到床上,瞪著一雙眼睛盯著天花板,安靜沉默的躺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半晌,他忽然覺腰際有什麼東西硌著他,挪了下子,把手進側邊的口袋里,將東西掏了出來。
是顧挽給的那兩瓶云南白藥。
兩個小巧的瓶子,一個紅,一個白。他想起小姑娘略顯啰嗦的代,不莞爾。
把誰當小孩兒呢?
雖是這麼想,但也還是坐了起來,按照叮囑的那樣,起服,先用紅瓶子,朝那片淤青噴了兩下藥劑,然后再用白噴了兩下。
“嘶——”
他用手著傷患,不不覺得,一才知道疼得厲害。
他有點對自己無語:“從前大大小小的傷過多,不用藥也沒見多疼,這倒好,終于有人給藥了吧,還氣上了。”
又胡了兩把,他把服放了下來。
可能是藥效起作用了的緣故,傷的地方此時熱呼呼的,連全都覺暖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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