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臨近尾聲的時候,陸老爺子、陸老太太和談老爺子就先回去了。
許恩棠留下來和溫瑜、魏荷一起,一直到正式散了才走。
回到復園,許恩棠遇見正要回房間的周姨。
問:“陸爺爺和陸休息了嗎?”
周姨:“剛休息。本來早就要睡的,老爺子回來把阿襟教訓了一頓,聽說是和談家的小子打架了?”
許恩棠“嗯”了一聲,想想還是問:“他怎麼樣了?”
周姨說:“現在應該在房間里。我說要給他上藥,他說自己上。”
許恩棠點點頭。
周姨:“那棠棠你早些休息,今天肯定很累。”
許恩棠:“好,周姨晚安。”
和周姨分開后,許恩棠往自己的房間走。
大家都睡下了,這會兒復園很安靜。
快到長廊出口時,看見一個影坐在那里,夜中顯得有幾分清寂寥落。
看見,陸襟轉過頭,臉上 表很漠然,問:“回來了?”
長廊里昏黃的照在他的臉上,眼神里混著幾分冷然,濃濃郁郁一團。
他角破的那塊很明顯,脖子上也有傷,像只獨自著傷口的小。
許恩棠沒有去探究他為什麼坐在這里,說:“理下傷口,早點休息吧。”
陸襟輕嘲地笑了下,“你關心嗎?”
“邊認識的人傷我都會關心的。”
許恩棠從他邊走過,正要下到那條十字海棠紋小徑,忽然被握住手腕拽了回去。
隨著被拽得踉蹌轉,上沒系紐扣的薄外套敞得更開,子里的領口也因為這作微微向下了些,出鎖骨下方的痕跡。
一小枚暗暗的紅,在纖白的鎖骨下很明顯,也非常刺目。
陸襟的手驟然一。
這明顯是在今晚留下的,是在他們打架之后。
去做什麼了?去陪他?安他?
這吻痕像某種勝利、炫耀的勛章。
許恩棠注意到他的視線,立刻把外套攏了攏遮住。
想把手出,卻被握得更。
拉扯間,風送來淡淡的酒氣。
陸襟冷笑,“你就這麼喜歡他?”
許恩棠皺起眉,語氣冷:“松開。”
陸襟充耳不聞,看著問:“你真的喜歡他?”
許恩棠被糾纏得有些生氣,質問:“陸襟,你現在這樣算什麼?”
看見眉間的折痕,陸襟意識到弄疼了。
他頓了頓,松開的手腕。
桎梏消失,許恩棠收回手腕了,轉要走。
陸襟倚著柱子,結滾了滾,語氣晦:“如果我說——”
他拖長了下語調,聲音發出的很艱難,像是要把他與生俱來、已經嵌進里的盔甲剝下來一片。
“如果我說——我也喜歡你呢?”
許恩棠的腳步頓住。
真的說出口后,陸襟發現其實也沒這麼難。
見許恩棠停下腳步,他又說了一遍:“我也喜歡你。”
許恩棠的目落在角落里裊裊升起的一縷灰白的煙,一時沒有說話。
復園草木多,還有池塘。
到了夏天,為了不讓蚊蟲變多,每三天會讓人來專門薰一些驅趕蚊蟲的香。
剩下的香還有一點點,許恩棠看了幾秒后,最后一點香灰落下來,紅點熄滅。
收回目轉。
“陸襟,你是真的喜歡,還是只是難得到個不怎麼搭理你的,興趣呢?”的聲音輕,卻像把銳利的刀。
陸襟啞然。
許恩棠在心里嘆了口氣,心有些復雜。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說:“我有男朋友了。”
陸襟找回聲音:“男朋友可以換。我這兩年都沒談過,你應該知道。不信可以去打聽。”
許恩棠:“我知道。”
從沒跟孟恬談開始,他后面的都沒談。
的態度讓陸襟有些惱火、有些狼狽:“為什麼他行我不行?我哪里不如他?”
“你從見到他起對他的態度就很好,有說有笑,而我呢?你來北城第一天就對我冷臉,到現在我們好好說過幾次話?”
他越說越不甘,“從一開始,你對他和對我就不一樣。這公平嗎?”
“明明……我們認識得更早。”
陸襟結,帶著酒意的眼睛里出現幾分不解,聲音也啞了下來。
“我去黎城那次還哄過你,你一點不記得嗎?”
這樣茫然無助的陸襟讓許恩棠有些陌生。
從沒見過他這樣。
聽著他的質問,的心里有些然。
很想跟他說,這些你以前也是得到過的。
甚至一上來得到的更多,得到毫無保留的全部。
沒有辦法跟現在的他說清楚,沒辦法跟他說是前世的蘭因絮果。
這一世的年陸襟除了惡劣一些,其實沒有做錯過什麼。
而在做的只是遠離他而已。
許恩棠垂下眼,告訴他:“黎城那次我記得,那時候真的很謝謝你。”
但也只是記得。
陸襟看了眼前的幾秒。
明明看起來那麼乖的人,里卻那麼冷漠,沒有心一樣。
他嘲謔地笑了下,收回視線起,形晃了晃。
他將剝下的淋淋的盔甲重新穿起,然后走向看不見盡頭的長廊。
去他媽的喜不喜歡。
他不需要這些。
**
翌日中午吃飯,陸襟不在。
陸老太太問起,周姨說今早他就不在,應該是昨晚走的。
陸老爺子聽到很不滿:“這小混賬傷了還不安分。”
這天過后就是七月了。
許恩棠搬去談家。
進七月,北城的氣溫又上一個高度,快臨近最熱的日子了。
白天太很大,許恩棠練車的時候防曬做得嚴嚴實實。
這天晚上,郁宸在大名鼎鼎的青禾路88號訂到包間,喊他們去玩。
青禾路88號這家私人酒吧在圈子里很有名,經常被包場。
對他們這些剛年的人來說,能來的機會一直不多。
今晚談霽禮要跟師兄去飯局,沒有來。
許恩棠看到他發來的照片,飯桌上有酒,白的啤的都有。
發消息問:【你要喝酒嗎?】
談霽禮:【師兄喝。】
那還好。
就談爺那個酒量,聞一下白的說不定就要醉。
許恩棠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發消息。
【結束了我去接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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