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宋渾都不舒服,天亮之前,宋睜開眼睛,看方鈞庭已經買了吃的進來,迅速拉一口,隨便洗了洗臉。
給江華打招呼,“江經……阿姨,我今天不能耽誤工作了,我就先走了,咱們有什麼事電話聯系。”
“,路上注意安全啊。”
盡管宋已經強調不要出來送自己了,但江華還是了住院部,一口氣送宋從醫院大門出來,講話這才回頭狠狠地瞪一眼方鈞庭。
“你怎麼搞得啊?這段時間沒早沒晚伺候我,你看看你和小軍,我指你們?黃花菜都涼了,對我這麼好,你還不就兇的,我告訴你。”
江華定定的,幾乎是在脅迫的命令,每個字都重于千鈞,“我告訴你,你最好讓回心轉意,將來做了別人家的兒媳婦,我和你沒完!看你去哪里買后悔藥去。”
方鈞庭吃驚。
之前從宋和小護士口中已經基本上了解清楚了病,知道母親這是失憶癥。
但真正看到江華這樣說話的時候,方鈞庭還是覺不大能接,他漫不經心的樣子,嘟囔說:“當初您可不是這樣的,您一點不喜歡,現在您還說我呢?當初要不是您,我們可早在一起了。”
聽到這里,江華攥著拳頭,似乎想起來什麼,眼底那漠然的冰塊逐漸融化了,“此一時彼一時,你可給我記住了,宋只能是我家的兒媳婦,要對好。”
“好,我知道了。”
江華看著方鈞庭的眼睛,“你記住,按照滬城的規矩,咱們這邊要準備聘禮,三金……不不不,咱們怎麼能這麼吝嗇呢?不是葛朗臺是什麼?咱們五金還要給一個鉆石戒指,我來之前就拿了一個存折,你明天拿份證去提款。”
“媽你……”
方鈞庭只覺自己不了解母親了,又發覺做母親的小題大做。
但江華卻用一種無用贅言的口吻定定的說:“我說什麼你照做就好了,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不到你小子來教訓我。”
方鈞庭看著這個氣鼓鼓訓斥自己的母親,一時間只覺奇怪,咋地?看這樣子,好像江華已經想起來一切了一樣,因此方鈞庭鬼使神差的問:“媽,你是不是好了啊?”
“什麼好了沒好,你打岔。”
方鈞庭只覺奇怪,當初母親對宋恨之骨,嗤之以鼻。
這才多久啊,一切就變了,他認真的觀察著江華的眼睛,發覺江華并不是在開玩笑。
“兒子,”江華盯著方鈞庭的眼睛,語重心長且咬字清晰的說下去,“能讓做而兒媳婦,媽真的是窩里栽牡丹——開心開心、真開心啊。”
方鈞庭甚至看到了江華眼眶里那夸張的淚花。
江華拭掉了雙眼的晶瑩,“要你去做你就去做,什麼相親不相親的,記住了,無論怎麼做,可不能讓和王小明那混小子在一起了。”
方鈞庭再次看向母親,一時間只覺奇怪。
當初江華是那麼瞧不上宋。
此刻,方鈞庭將當初江華詆毀宋的話說了出來,“您當初說了,宋沒有雙親。”
聞言,江華噗嗤一笑,“那什麼,沒雙親也是你小子的福報啊,沒父母親,你小子將來就不需要贍養那邊的老人,你啊,燒高香去吧。”
方鈞庭難以置信的看著母親。
一時間如丈二和尚一般不著頭腦。
方鈞庭只覺匪夷所思。
江華生病了,如今的已經和當初完全不一樣了,沉片刻后,方鈞庭又道:“現在也沒工作了,已經辭了310廚房的活兒。”
現在,看母親怎麼反駁。
想不到江華竟然沾沾自喜,嘖嘖說:“喲喲 ,就你們那破工作也是工作啊,志存高遠,現在不是辭職無所事事,而是下海創業去了,將來一定是滬城首屈一指的企業家。”
“這……”
一時間方鈞庭竟不知說什麼好,“沒有馬姍姍個頭高。”
“孩子要這麼高做什麼?打籃球去啊,我看還是小巧玲瓏的好。”
“這……”
果然,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方鈞庭無言以對,雙眸呆滯的看向對方,江華笑容滿面,“歸了包堆,宋只能是咱們家兒媳婦。”
方鈞庭看向江華送到面前的存折,這可是多年的積蓄,江華向來講究每一分錢都要花在刀刃上,如今倒愿一腦兒將這筆錢都付給方鈞庭。
有那麼一瞬間,方鈞庭癡癡地想,要是母親從來這麼通達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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