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嬤嬤客客氣氣放下添妝,就告辭走了。
李小囡送四位嬤嬤出院門時,看到了阿武和王雨亭。
阿武牽著兩匹馬,王雨亭鬢角滴著汗。
“你們?”李小囡打量著兩人。
“我倆~哈,哈哈。”阿武一臉干笑。
“昨天世子爺到臨海鎮給你三姐挑添妝,讓阿武跟過來道一聲賀,我倆沒想到們來得這麼早。”王雨亭笑容尷尬。
跟阿武手頭那幾個大錢可買不起添妝,商量下來,只能跟著世子爺的添妝一起過來,打個馬虎眼兒。
沒想到王府送添妝的隊伍來的這麼早這麼快,倆趕慢趕,眼瞧著添妝隊伍的尾甩過去,還是差了一點沒拽住。
這就尷尬了。
“把馬栓在那兒,進來講話。”李小囡指了指旁邊一棵樹。
王雨亭跟著李小囡進了小院,阿武栓好馬,跟了進去。
院子里,李金珠、李玉珠、李銀珠,以及曹二嫂子等人,正圍著四架填漆雕花捧盒,轉著圈兒的看。
“阿囡!”李金珠見李小囡進來,剛喊了一聲,看到跟在后面的王雨亭,趕咽回了后面的話。
“這是王雨亭,王姐姐,這是男人,姚武。”李小囡先介紹王雨亭和阿武。
李金珠看看王雨亭,再看看阿武,懵暈中著擔憂。
這一對夫妻一看就是跑江湖的,看阿囡這樣子,跟這一對兒夫妻,什麼時候認識的這些江湖人?
“是世子爺?”曹二嫂子見多識廣,趕陪笑問了句。
“不是,們是我的朋友,過來看熱鬧的。”李小囡搶在阿武之前答了句。
“阿囡……”李金珠擔憂的看著李小囡,話到邊,又意識到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
“咱們銀珠的嫁妝抬子得重新排了,挑幾個妥當人,把這些抬過去?”曹二嫂子趕說正事。
李家院子小,李銀珠的嫁妝都擺在祠堂另一邊臨時搭起的棚子里。
“對對對!艾葉呢,趕讓你阿爹帶幾個妥當人過來!”郭大嫂子小跑到院門口,招手艾葉。
李士寬和諸族老,以及族里有點兒頭臉的,都已經聚在嫁妝棚子旁邊,長脖子,看著貴氣人的一隊人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隊伍還沒走遠,艾葉就提著子跑過來,傳了阿娘的話。
“文華呢,文平,老五,還有你,你,你們幾個去抬,你不穩當,你別去!”李士寬急忙點了幾個以穩當出名的后生,見二兒子李文儒抬腳要往前竄,一把拽住,把他推到后面。
幾個穩當人跟著李文梁,急步趕往小院抬添妝,李士寬不放心,抬腳跟上,諸族老和其它人也都跟了上去。
四只添妝捧盒抬進嫁妝棚子,放在正中間,李士寬和幾個族老在最里面一圈,李文梁等人圍在外面一圈,其它人在后面,一個個長脖子屏著氣,看四樣添妝。
“都是好東西!好東西!”一個族老捋著胡須,激不已。
這可是睿親王府送來的添妝!
睿親王世子爺!
“瞧你這話!這是睿親王府出來的,當然是好東西!”另一個族老紅滿面。
“說是世子爺親自挑的呢。”李文梁在后面笑接了句。
“這嫁妝棚子里得多挑個人看著!這添妝得放頭抬!”一個族老捋著胡須,哈哈大笑。
“這一抬哪能放得下!得四抬!那樹珊瑚放頭抬,多好看!多喜慶!”
……
李士寬推著大兒子李文梁,后退兩步,低低吩咐道:“你趕去一趟縣里,跟洪老太爺說一聲,這是大事,洪家那邊得知道。”
“好!”李文梁抑著興,一聲脆應,一個急轉,連走帶跑。
李士寬看著李文梁應聲走了,轉過,招呼諸族老,“別看了,得趕商量商量……”
“請問:源通商號的李掌柜家在哪兒?”
李士寬的話被外面的高聲問詢打斷。
李文儒站在李士寬外面,先迎了出去,“在下……是掌柜!阿爹!”
李士寬走幾步,沖出棚子。
棚子外,何瑞銘跳下馬,將韁繩扔給小廝,迎著李士寬長揖下去,“小子給李爺叔請安。”
“不敢當不敢當!”李士寬有些慌。
李文儒急忙迎著何瑞銘長揖下去,“掌柜安好。”
“世叔這樣大禮,我哪里擔得起。”何瑞銘急忙拉起李文儒,沖李文儒拱手揖了一禮,再轉向李士寬笑道:“我問過石滾,石滾講貴家四娘子跟我們世子爺是朋友,小子可不敢托大。”
“掌柜客氣了。”李士寬微微有點兒發懵。
“世子爺賜了字給小子,祥生,爺叔稱我祥生吧。”何瑞銘欠笑道。
“祥生,這字好,祥生必有大福。”李士寬鎮定下來,“祥生是從臨海鎮趕過來的?到家里喝杯茶吧。”
何瑞銘落后李士寬半步,到李士寬家喝了杯茶,放下添妝,告辭回去。
李士寬背著手,看著送走何瑞銘,轉回來的二兒子。
“阿爹,阿囡跟世子爺?”李文儒幾步過去,挨到李士寬邊,低低問了句。
秀才公家的事兒,他知道的最。
“不是你想的那樣。”李士寬看著何瑞銘送過來的添妝。“剛開始,我也跟你想得一樣,看到現在,肯定不是。”
“嗯?因為這些添妝?”
“嗯。世子爺真要是看中了阿囡,要納了,早就納了。要是娶,不是阿囡攀不上,是咱們李家攀不上,再說,也不像,我覺得,世子爺就是拿咱們阿囡當朋友看待,這極好!”
李士寬聲音極低。
“阿囡有什麼好?我這是第二回見,沒看出好在哪兒。”李文儒擰著眉。
“阿囡不一般。至于到底怎麼不一般,咱們要是能看出來,那咱們也不一般了。”李士寬抬腳往外,“文華過來,把這些也抬過去,挑兩個人,備好紙墨,專門記哪一抬是哪家送來的。要忙起來了。”
“好。”李文儒答應一聲,趕讓人去李文華。
何家看著睿親王府,整個臨海鎮都看著何家,何家掌柜這一趟添妝之行之后,添妝的人家只怕就要如過江之鯽,奔向他們李家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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