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停在原地推推搡搡了一會,葉偉問鄭柯宇,“他真沒報警?”
鄭柯宇了把臉,不耐煩回答:“你他媽的都問了多遍了,剛才都開車在這邊繞了那麼多圈,你看到警察了?”
“怕了就趕滾,五百萬你一個子都別想要。”
“誒誒誒——”聽見后頭那句話,葉偉急忙說,“謹慎點總沒錯吧,萬一被抓了得坐多年的牢啊?”
“老子又不是沒坐過牢?”
鄭柯宇滿不在乎。
姨媽聽見坐牢兩個字,瞪了他們一眼,“什麼坐牢?我們一家養了周唱晚那麼久,沒有我們考得上大學嗎?能認識這種有錢老板嗎?”
“這些錢是應該孝敬給我們一家人的!誰家結婚不給彩禮?男朋友那麼有錢,多給點怎麼了?反正又不差這幾百萬...”
葉偉點頭附和,“對對對,別的不說,我那侄長得是真好看,城東那個頭你還記得嗎?當年就見了一兩次,到現在還惦記著,前兩天我們喝酒的時候他還問我在哪呢!還有啊,當年讀高中的時候就有老板送手表。”
他神兮兮地低著頭,眼里閃著明羨嫉的,沖鄭柯宇比了個手勢:“你猜那塊表多錢?”
“七位數!媽的,就因為那塊表,那個小婊子差點害的老子坐牢,讓出點錢應該的!”
“......”
說完這句話,葉偉率先走上來,微彎著腰,臉上笑容討好:“喲大老遠的,辛苦你跑一趟。”
周驚寒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
唱晚高三的時候,曾和他有過一次通話。
因為眼前這個人,了他送給的手表。
后頭兩人見周驚寒沒什麼作,也跟著走上來。
姨媽蹲在地上,急切地拉開行李箱的拉鏈,里頭紅彤彤的鈔票一出來,兩眼放,尖道:“真的是錢!老公你快過來看吶!”
鄭柯宇一聽,一把將面前的葉偉推到一邊,他滿臉貪婪地把另一個行李箱也打開,里面同樣裝滿了紅的現金。
葉偉被推了一個踉蹌,剛想罵人,視線便被箱子里的錢給占據了,他連滾帶爬的沖上來,著那些錢狂笑不止。
周驚寒突然向前走了兩步,一腳把鄭柯宇手上的行李箱踹翻,紅的鈔票被風吹起,散落各地。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起來,火冒三丈地罵了他一聲,手腳并用地撲上去撿錢。
周驚寒無于衷,往后退了幾步,靠在車門上,出一煙咬在里,剛想點火時,忽然想起唱晚之前讓他點煙的話。
他頓了一秒,把打火機放回口袋,煙夾在指尖,面無表地盯著地上狂笑著數錢,狀若瘋癲的三個人。
好,都來了,省得到時候他一個個找過去。
三個人手忙腳地把飛走的錢撿回來放進箱子里,周驚寒走過去,一腳踩在箱子上,鄭柯宇的手還沒來得及出來,當即就聽見左手咔的一聲,應該是手指骨頭斷了。
他哀嚎著起來,另一只手不斷去推他的,“你他媽干什麼!松開!松開!”
葉偉夫婦面面相覷,咽了咽唾沫,沒敢吱聲。
周驚寒居高臨下的盯著他,“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好好回答,我就放過你。”
伴隨著嘶嘶不斷的氣聲,鄭柯宇額頭直冒冷汗,連忙點頭,“你問你問——”
“誰告訴你的地址?你跟蹤多久了?”
旁邊的葉偉夫婦臉瞬間巨變。
鄭柯宇一怔,費力仰頭想要看清他的神,濃稠夜幕中,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他的聲音同樣辨不出緒。
十指連心,手指傳來的鉆心劇痛無時無刻都在擾鄭柯宇的思緒。
“我...我...是今年過年的時候,葉偉的兒告訴我的,那時候在派出所到周唱晚們去找張君堯,恰好聽見的...”
葉偉慌了,“你胡說什麼!”
周驚寒淡漠的一眼掃過去,他聲音立刻降下來。
手指傳來的力分毫未減。
“我都說了!你還要怎樣!搬家后我就沒跟著了,我不知道現在住在哪!”
口袋里的手機震一瞬,周驚寒拿出來,是傅行深的消息。
【人出發了,大概十五分鐘后到。】
周驚寒:【好。】
他沒搭理鄭柯宇,目轉向一旁的葉偉夫婦,“聽說你對我幾年前送給唱晚的那塊手表很興趣?”
葉偉大驚失:“什麼?”
他們兩個人居然那麼早就認識了?!
周驚寒揚,森然寒意縷縷自他眼中溢出來,“我還聽說,高三的時候,你們把介紹給了一個陌生男人?”
姨媽被他看的心里發,手里仍抓著幾沓鈔票,“當時沒辦法啊。那時候家里哪里都要錢,小孩要上學要吃飯,要供房貸和車貸,你們這種大老板哪里知道我們小老百姓的苦,沒錢誰活得下去?”
“要不是我們一家收養了,哪有的今天!承了我們家的恩,肯定要還的!再說了,我們當時也不知道你們倆認識,那個男的雖說條件不如你,但在我們那邊也算有錢,總不會虧待了...”
周驚寒淡淡地問:“那個男的給了你們多錢?”
“肯定不如你大方。”姨媽眼也不眨地盯著手里的錢,渾濁的眼中冒著明的,“也就十來萬吧。”
“十來萬...”
周驚寒輕閉雙眼。
就為了這麼點錢,差點毀了的一生。
“當年又沒出什麼大事,那些錢我們都還回去了。”
姨媽見周驚寒沒什麼反應,壯著膽子加了一句:“而且...你真那麼喜歡的話,當年怎麼沒把帶走?”
周驚寒收回腳,平靜道:“我確實后悔沒把帶走。”
“拿著錢滾吧。”
三個人對視一眼,也不管他的態度為什麼突然轉變這麼大,著急忙慌地把錢收拾好,頭也不回拎著箱子跑了。
不遠的馬路上,一輛黑汽車正以極快的速度疾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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