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喬念醒來時,已經不見楚知熠的影。
春嬸卻在廚房里忙碌著。
喬念一瘸一拐地行至門口,看著春嬸有些疑,“春嬸今日怎麼這麼早?”
這日頭都還沒徹底升起來呢!
春嬸給喬念打了水洗漱,這才道,“白羽天剛亮就帶著福旺進山了,我今日地里也沒活干,就來這兒忙一會兒。”
說話間,角染著笑意。
想起昨日的事,喬念忍不住給春嬸道了歉,“抱歉啊春嬸,我昨日是為了嚇唬福旺才胡說八道的。”
春嬸忙點著頭,“我知道,那臭小子是該嚇唬嚇唬才行!他昨日回去后就跟我哭著保證說日后再也不賭了,今日早起也積極。若是能改了那些臭病,日后跟著白羽打獵,也算是有了一門能養活自己的手藝!”
對于福旺,春嬸的要求也不高,能有個溫飽就行!
聽著春嬸的話,喬念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卻不自覺想起了昨夜那一群人裝醉的事兒,終于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問道,“春嬸,白大哥是什麼時候來村子的?”
春嬸聞言一愣,“我想想啊,大概八年前吧!他們應該是聽說我們村被狼群圍了才趕來的,一行人,拿著刀,三兩下就將那群惡狼給殺了!得虧是他們,若不然我們一村老小,都得被狼吃了!”
刀?
喬念眉心微擰,“他們不是普通的獵戶?”
春嬸心思單純,聽著喬念這樣問也沒想到別去,只道,“我一開始也覺得他們不像好人。你昨日也瞧見了,一個個長得兇神惡煞的,我看像山匪還差不多!可他們真的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你別看咱們河灣村依山傍水的,那山里的野可多了,除了狼群,有時候連熊都會下山來!隔壁幾個村也是這樣,后來白羽就跟他們那群人一合計,分別住在了幾個村子里,那山里的東西才算消停!這麼些年,都還沒聽說過哪個村有人被野傷了的!”
在春嬸看來,楚知熠跟他的那群弟兄們,都是頂頂的好人。
可,春嬸方才的那句話,卻也如烙鐵般,深深印在了喬念的心里。
他們,莫非當真是什麼打家劫舍的山匪?
若不然,昨夜為何好好地試探?
楚知熠跟福旺去得早,回來得也早,巳時不到,便已是聽到福旺的聲音了。
“娘!我打了只野!娘,快出來看啊!”
福旺的聲音聽上去很高興。
春嬸也很高興,急急忙忙就出了屋去。
便見楚知熠跟福旺推開了籬笆院的院門進了來,福旺看上去有些狼狽,臉上上都臟兮兮的,手里舉著一只已經死了的野,“我打的,娘你看!”
春嬸高興極了,接過野就道,“真厲害!娘這就去殺了給你熬湯喝!”
楚知熠跟在福旺的上,不聲不響地進了來,將獵都丟在地上后,便轉進廚房去,從水缸里舀了水喝。
而后才又走了出來,道,“嬸子不用等我,我去鎮里一趟。”
說話間,便又將地上的獵拾起,往外走去。
春嬸不由得喚著,“吃了飯再去啊!”
“不了。”
天一熱,死壞得就快。
從河灣村去到鎮子里,至得走一個時辰,楚知熠是想趕在最熱的午時之前能到鎮子里,找酒樓飯館兒的將野貨賣了,歇歇腳,再趕在傍晚回來。
眼見著楚知熠的背影越走越遠,春嬸也只能嘆息一聲,這才轉沖著喬念道,“我去把這野燉了再來。”
說罷,便是自顧自離去了。
喬念坐在屋里,目送著春嬸離去,卻也清楚地看到,福旺沒走。
他站在原地,過窗戶就這麼看著喬念。
見喬念朝著他看了過來,福旺便移開了目,喊了聲,“娘,等等我!”
而后轉離去。
可,喬念并沒有錯過方才福旺的那個眼神。
他看向時,眼里藏著的那一抹恨意,實在太悉了。
從前,林鳶悄悄看向時,也是這樣的。
一個時辰之后。
楚知熠終于趕到了鎮子里,找了相的飯館兒將今日的獵都賣了,而后輾轉了一圈,繞進了一個小巷中,推開一扇木門便了進去。
“大哥。”
“大哥。”
幾道聲音此起彼伏。
楚知熠微微點了點頭,這才帶著他們進了屋。
剛落座,便見其中一人忽然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紙來,“大哥,這是今早有人在街上分發的,我瞧著眼,才想著約了弟兄們來看看。”
說話間,他將那張紙攤在了桌上。
紙上赫然是一名子的畫像,畫像上,子一雙杏眼,瓊鼻薄,與喬念竟是有七八分的相似。
“哎,這不是荊巖的妹妹?”
“別胡說,還沒確定呢!”老五低低說著,看向楚知熠,“聽聞這張畫像,是從京城一路發到這兒的。我沒敢多問,倒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指使,但,應該不是那位。”
他說著,手指往上指了指,暗示皇上。
若是皇上找人,那要麼就是通緝令,要麼就是皇榜。
看著這張畫像,楚知熠便又說起了一件事,“那日福旺來我屋里東西,我見使出過一招,應該是蕭何教的。”
聞言,老十不由得一聲驚呼,“蕭何?他不是殘廢了?”
“我前些日子倒是聽一名從京城來的游商說起過,蕭家兩兄弟為了爭一個人都快鬧翻了。”
“不會就是吧?”
幾人的目,都不由得落在了那畫像之上。
“總之這人的份不簡單,若是被人發現藏在你那,恐怕蕭家兩兄弟都得找上門來。”
“是啊大哥,蕭衡與你有過幾面之緣,蕭何更是與你相,必然是會認出你的。”
“咱們躲了這麼久,不能因為一個人而功虧一簣吧?”
“大哥,這子不能留。”
“大哥若不放心,我派人接到鎮子來,找個宅子安置,就算被蕭家人找到了,也尋不到我們頭上。”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勸楚知熠。
卻不想,楚知熠蹙眉道,“滿都是傷疤,春嬸說,背上幾乎沒有一好皮。”
聞言,幾人皆是一愣。
似乎都有些不敢想象,那會是怎樣一副模樣。
只聽著楚知熠又道,“若真是荊巖的妹妹,我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被帶走。”
余下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了。
兄弟之間的道義,不僅僅存在于兄弟之間。
還有對方的親人。
莫說是楚知熠,就連他們也不可能對荊巖妹妹的遭遇坐視不理。
如若,真的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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