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矜貴的公子雅笑看：“你說。”

郁清張地吞咽，“是看什麼音樂劇？”

“《Hamilton》。”

他的發音是紳士的英音，尾音有些沉，郁清想到書房角落拭干凈锃亮的大提琴，特別能帶人的緒。

郁清照著名字復述：“漢爾頓？”

“對。”溫擇敘說，“本來是定了一步中文音樂劇，特地請了劇組，但因為年中大家有事，為了省事干脆聚在一起看攝。”

所以今晚這場并不是真人演，他們看的是錄像。

“大家都愿意來嗎？”郁清很好奇，應該有人看過。

溫擇敘：“重要是等會發禮品。”

過年大家也是無聊，加上有禮品，大家干脆一家老小來湊熱鬧，一年中難得有一天聚在一起是輕松的。

開場前，還播了幾個視頻，是駐外沒機會過節的工作人員發來的祝福，郁清坐在禮堂中，同大家一起這個組織的凝聚力，心里是滿滿的自豪，看著溫擇敘笑了笑，也為他自豪。

溫擇敘手剛抬起來，郁清旁邊的位置來了人。

換上一正經西裝的郁聞晏坐到凳子里，神淡淡的，手隨意放，浪不羈。

“哥？”郁清驚訝，“你也來了？”

郁聞晏瞥了眼溫擇敘，賊笑：“哥來陪你。”

郁清開心湊過去：“你昨天去哪了？”

“忙著搬家。”郁聞晏故意拖了下調子，“對了，搬到你們隔壁單元樓。”

郁聞晏觀察到溫擇敘的表越來越微妙，心好說：“結束了，哥帶你去吃夜宵。”

郁清就要說好，溫擇敘拉過郁清的手：“開始了。”

“好！”郁清認真觀影。

接著郁清發現一件事。

——攝沒有中文字幕。

看什麼啊？

英語六級都沒過的人，不就是瞎看麼？

溫擇敘起往后臺走，沒一會播放換了中文字幕版，郁聞晏哼了聲，“還算他懂事。”

雖然坐在大堂里多數人是學語言出來的，但還是有些是行政人員，對異國語言不通，中文字幕顯得尤為重要。

溫擇敘重新坐回來，郁清湊上去，直接夸：“我哥說你做得特別好。”

郁聞晏差點咬到舌頭：……

他的親妹能不能別什麼都往外說。

溫擇敘笑笑：“不用客氣。”

郁聞晏轉臉，認真看屏幕，只當一切沒發生過。

誰他媽要夸他。

但——

“漢爾頓是誰啊？”

“M國開國元勛，第一任財政部長，也是印在十元紙幣上人。”

“第一幕唱的是什麼？”

“你可以看是一個簡單的人介紹。”

“意思是這些人都是主演？”

“嗯。”

郁清第一次看音樂劇，一竅不通，怕叨擾溫擇敘，但不問真的不懂，就拉著他問了幾個問題。

郁聞晏靠著凳子，睨他們：“能不能安靜觀影？”

郁清眼里閃過驚慌，郁聞晏忙補一句：“我說溫擇敘。”

郁清抱歉說：“我不問了。”

郁聞晏沒脾氣了，不忍心看妹妹小心翼翼的樣子，站起：“前面有人找我，你給好好說說。”

郁清看著哥哥走遠，緒落寞，打算安靜看完，到了一半實在看不懂，又問：“為什麼這個國王唱段這麼稽？”

溫擇敘便大致給科普喬治三世這個人的背景，郁清瞬間明白演員為什麼要用這樣夸張的唱法。

“擇敘哥。”郁清扯他袖子。

溫擇敘以為又有不懂的地方，湊下來，等提問。

郁清不好意思說：“我是不是問題太多了？”

“不多。”

“對不起啊，我是真的不懂。”郁清覺自己掃興的，氛圍如此好，先是把郁聞晏鬧走，又不停地和溫擇敘提問。

自責說：“我好無知。”

一場小聚會，郁清看清和溫擇敘的距離。

是那個淺薄無知的大學生，而他飽讀詩書，有涵有修養，人達練，和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差距。

常聽舍友說，如果兩個人之間的知識面差距過大，他們會漸行漸遠，激褪下便一無所有，因為他們之間連共同話題都沒有。

溫擇敘看出郁清的多思，湊到耳邊，用著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不懂的，我告訴你，你不就懂了？”

“就像現在，你不就懂了這部音樂劇的背景？不就知道了人關系？”

郁清轉臉看他，眨眼，沒弄明白他的意思。

溫擇敘：“寶寶你不是不懂，只是懂得比我晚了一點兒。”

會心一擊。

郁清慘了他對淺薄知識面的注解。

此刻的心境像極了伊麗莎白初見漢爾頓的那段描寫——

「你款款而來，我心跳加速」[1]

「你轉頭看向我，眼眸如夜空般深邃無垠」

「突然之間，無法抗拒」

「沉迷其中」

「我，無法自拔」

——I’m helpless

——Helpless

“溫擇敘。”郁清握住他的雙手。

“嗯？”溫擇敘回握，指尖拂發，眸溫繾綣。

郁清張了張口，頓了下，笑說：“我不去江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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