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謝皇上”。
“行了,把你那道主菜端上來吧”。
“皇上,臣先和皇上說說咱們大明的局勢。先后外,臣先說,我朝改革吏治、稅賦、土地、軍隊、平定、興工商,開海市,借先帝朝之積累,開本朝之中興,國富民強,軍隊強大,指日可待,這是政。
再說外,外部形勢嘛,西邊,恩威并施安諸族,外以經濟通商羈靡西域,再加上從瓦剌人手中取得扼控哈的兩條重要山脈,無論從經濟上還是軍事上我大明皇朝對西域三十六國都將形強大的影響力,西域不足為患。
東邊,平了倭冠,大明的水師從湖駛向了大海,東海、南海盡在我大明水師范圍之,明后年就可以遠至南洋乃至西洋,逐漸輻,擴大影響。南方自不必說了,諸番國眾多,彼此傾軋,難大患,大明之患,唯有北方。
北方,我們拿回了河套草原,有了養育軍馬的一塊寶地,而且以此為橋頭堡,可以對草原部落形一定的鉗制,遼東方面待朵衛讓出領地之后,遼東諸衛所連一線,防上固若金湯,再有移民拓荒耕地,融合當地真部族之舉,三五十年后,便與關無異了。
然而瓦剌和朵衛是否從此就沒有威脅了呢?不會的,他們的人口也在不斷增加,而且草原上白災、黑災的不確定,注定了他們僅僅依靠草原是難以從此安定地生活下去的。到那個時候,他們為了生存,唯一的選擇,就是再度挑起戰爭,攻擊我大明邊塞。
臣想,在文化上、思想上,不斷融合教化,使其與我漢人無異。經濟上,至要讓他們有穿、有飯吃,他們才不會想著去劫掠別人。一畝地能養活一家子人,一畝草原連一匹馬都養活不了,從完全的游牧向半農耕發展是必然的。
然而大草原地理局限,除了數河流區域,并不適宜改作農耕,否則只會變一片沙漠,那麼他們的耕地從哪兒來?大明不能把遼東、關送給他們吧?那唯有向北去,那里有數不盡的田沃土。
臣的意思,堵不如疏,由我們大明的吏和軍隊,引導這些游牧部族向北發展,逐漸從游牧向游牧和農耕并重的道路上走,并且在這個過程中加強我們兩族的融合。通商、同盟、婚嫁,漸漸的,他們就會被我們漢化,變我們的一份子,再無漢夷之分,這個計劃需時長久,卻是最穩妥而且一勞永逸的辦法。
皇上封臣為王,臣卻自請出關遠赴塞北,其實與此干系重大。與蒙古部落結盟,開拓北方草原,沒有一系列經濟、文教、宗教、政治措施跟進的話,是不可能筑固開拓的土地并且和蒙古人利益共長久合作直至完全融合的。
然而建立城鎮村落,委派吏,駐扎軍隊、發展文教、興起工商、移居漢人、屯田開荒,并且方方面面都涉及兩族共,派駐的員哪怕是一位總督巡,那權力也是做不到的,而一位就藩的藩王,卻可以做到這一點。
以藩王臨機專變之權,降之以威、許之以利、化之以文、推之佛道儒教、廣布眼線舌、興之農牧工商,數管齊下,大明邊界,將可以擴張至八千里外極北天涯!
皇上,黔寧王沐英是太祖的養子,又是功勛卓著的開國大將,論功勛,臣不及他;論親疏。半斤八兩,太祖皇帝能讓他就藩云南,永鎮邊陲,世世代代與大明同在。何以皇上卻視讓臣就藩塞北如同充軍發配呢?咱們君君臣臣、子子孫孫下去不好麼?”
正德皇帝被他忽悠的有點暈,沒想通為什麼留在京師做逍遙王就不能君君臣臣、子子孫孫,非得發配邊塞才。他疑地問道:“那......極北之地,真的不是四季酷寒的不之地?”
“皇上您想,蘇武牧羊,那羊吃的是草,如果那里真是一年四季,冰封雪飄,能夠長草麼?極北之地,的確是長年冰封不化的,可是皇上,西伯利亞地域之大,不下于我天朝現有國土,我大明有四季長春之南,有冬夏分明之北,那個地方就有冬夏分明之南,四季長冬之北,不宜居住的只是極北之地,這麼說皇上明白了吧?”
正德皇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楊凌又道:“皇上,西方羅斯國索菲亞皇后,是一個雄才大略的人,此人對西伯利亞諸汗國挑撥離間,致使各汗國征戰不休,國力日漸衰落,恐怕用不了幾年,羅斯國就要起兵東征,逐一吞并,占據這萬里江山了。
現在已是時不我待,皇上若有志做一個秦皇漢武般的帝王,為何不全臣做一個蒙恬王翦、衛青霍去病似的名將?沒有秦皇漢武的雄才大略,世上哪有這些戰神般的將軍?沒有這些驍勇善戰的將軍,如何就秦皇漢武的功偉績?
皇上若是關臣下,就該放手讓臣去做,就你我君臣一段佳話,而不是讓臣逍遙自在,老死京城!”
楊凌越說越激,站起道:“皇上,自秦始皇筑長城,唯我大明一朝修繕建筑最為用心,關隘重重,兵部準備再建的隘口堡壘達數百之多,卻仍防不防勝邊患不斷,九邊重兵屯集,所費幾何?
若我大明強大,邊界北擴,塞外草原不過是皇上縱馬秋狩之花園,何須以天子之尊守國門?臣愿以有生之年,為我大明建此千秋之功,請皇上全!不拆長城非好漢,放馬北海始稱雄!”
“不拆長城非好漢,放馬北海始稱雄!”正德皇帝慢慢誦了一遍,一雙眸子漸漸地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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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搶別搶,你是姐姐。嗨,瞧你那個笨樣,怎麼被弟弟推個跟頭呢?回頭跟你娘好好學學功夫,雪兒呀,你看哥哥姐姐多沒出息”,楊大老爺抱著的小丫頭楊雪兒,和說著話。
如同點漆似的一對眸子,定定地看著楊凌,小小的楊雪兒一下也不笑,......實在是太小了,本聽不懂楊凌在說什麼。
羅漢床上,幾頂茸茸的虎皮鞋、虎皮帽,真正的虎皮所制,還有顆粒碩大的東珠,這是黑龍江淡水珠蚌里取出的一種珍珠。與南珠相比晶瑩徹、圓潤巨大,此外還有大棗、松仁等食品。
幾個小孩子你爭我奪,楊盼兒把東珠全劃拉到了懷中,楊大人一個虎撲,把幾頂虎皮帽全搶到了手里,楊棄仇惱了,他年紀雖小力氣卻大,一把就把大哥摔了個仰八叉,楊大人手里仍攥著虎皮帽不放。
楊凌看的又好氣又好笑,大聲吼道:“就沒人和你們說過孔龍讓梨的故事嘛?來來來,坐下,聽你爹給你們講故事”。
幾個孩子本不給面子,楊盼兒把那珠子當了琉璃球,屈指一彈,便從炕上滴溜溜地滾了開去。楊大人眼睛一亮,丟開虎皮帽便去追,楊棄仇穿著開,兩片溜溜的小屁一閃一閃的,也丟開了虎皮靴徑直追去。
雪里梅輕笑一聲,對楊凌道:“聽侍衛們說,符寶天天到府門外轉悠,奈何錦衛奉了皇命,偏就進不來呢。想必不只是,兩位殿下一定也擔心的很,你就不想辦法告訴一聲,讓們寬心?”
“說不得,滿朝文武都是人,們要是不急,難免就了餡了。你放心吧,們仨呀,都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大概也就是不清狀況,想找我問個明白,才不信皇上真的要殺我呢。真要是因為太著急了找我算帳,我還可以往皇上上推嘛,我這兒們進不來,誰讓皇上不說的”。
楊凌說完,沖著炕上三個撅著腚,直往懷里撥拉松仁的孩子哼了一聲道:“瞧你們這個沒出息,看看,還是小雪兒乖,走,爹爹悠你覺覺哈”。
離開三個孩子吵吵鬧鬧的花廳,來到雪兒的房中,楊凌輕輕悠著懷里的楊雪兒,低低的哼著歌兒,不想起了他和正德的那番對話。一想起來,楊凌就不有些慚愧,正德皇帝年歲漸長不假,可是至現在,他對自已決無一嫌隙,更沒有牢抓權利,忌憚功臣之心。自已還是看多了宮闈戲,把他想的太過不堪了。
到底是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一起下過鄉、一起抗過槍、一起分過臟的好兄弟,正德皇帝本沒有懷疑自已要擁兵自重,反而很敏的覺察出這是他權柄功勛已至巔峰,于是急流勇退,遠走避禍的一種打算,因而惱怒不已。
綺韻對未來的擔憂不知道會不會有出現的那一天,但自已請封邊塞、適當的保持距離,就是保持這種親,避免出現那一天的一種努力。現在這種努力已經實現了。
懷里的孩子已經閉上了雙眼,發出了平靜的呼吸,楊凌還沉浸在自已的回憶思緒之中。
君臣坦誠相見,互吐心聲,他的擔心一直放在百會不會進讒言、皇上會不會有猜忌,而對融合游牧部族攜手發展充滿信心。多心懷大志的能臣干將,就因為后院不穩壯志未酬啊,雖然寬了皇帝一番,可他豈能真的放下心事?
正德到底還是聽出了他的擔心不在外而在,于是苦心思索,幫助他定下了這樁苦計。試想一個皇帝本來要賜封齊魯大地兼占遼東于他的人,對此卻拒而不,因此惹惱了皇帝被貶封塞北,勒令他開疆拓土立功贖罪的王爺,誰還會懷疑他懷有野心而予以掣肘呢?
三人虎啊,風言風語聽多了,總是會傷的。提前堵住了百的,打消他們的疑慮,而且通過一出戲把他們的雄心壯志都勾出來,讓他們也一改舊習,積極投到強外擴的霸業中去,誰還會對他們的標兵榜樣說三道四?那不是斷了自已建功立業、名垂青史的機會?
相對于楊凌對朝中的擔心,皇帝擔心的塞外,擔心的是這位不帶輜重、只要奴兒干都司的民團武裝,沒有封地,封地還在等著他去征服的王爺能否在與朵部落和白軍的同盟合作中占據主導地位。
直到楊凌忐忑不安地說出與崔鶯兒和銀琦的關系,怔忡良久的正德皇帝才握著他的手使勁搖了搖,滿臉復雜卻一言未發,直把楊凌弄的莫名其妙。
嗯,真的是莫名其妙,楊凌直到現在還在百思不解,莫非皇上以為們兩人一個是殺人不眨眼的馬賊、一個是茹飲的蠻人,鄙不堪?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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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京師的第一場雪還沒有化,文武百的雪片奏折就重現江湖了。
閣、六部、六科、十三道,為楊凌求懇恕罪的奏折如雪片一般飛向豹房,飛向皇宮,飛向金鑾殿,簡直讓人避無可避。
拿矯作勢的正德皇帝在批退、留中不發兩日之后,與朝臣們一番懇談,重新展了一番自已畢生的遠大報負,責斥了楊凌的不上意、疑忌圣躬之罪,這才勉為其難地宣布楊凌改封西伯利亞王,封地設在黑龍江流域、大興安嶺之間。
這一來整個奴兒干都司一分為二,一半的衛所和移民劃進了楊凌的封地。奴兒干都司都指揮使是當年投降大明的北元將領,是一個較大的蒙人部落頭領,而且是世襲都指揮使,其實與王侯無異,這一來不但領地了一半,而且還得到楊凌這個王爺轄制。
從一個超算工程師變成一個小太監,縱使融合了超級計算機,又能改變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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