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毫不遲疑，立即回道，“你說。”

只要不殺人放火，不做違背底線的事，都可以。

“先留著，日后討要。”

謝汐兒彎眸一笑，散去剛才的凝肅，隨即又道，“紙墨筆硯，趁你在青泯，我將知道的，都教給你。”

邊塞高歌罷了，對而言，算不上多難。

沈舒眸中盡是欣喜，沒想到，一答應就立馬教，如此干凈利落。

可惜，人在青泯，若在齊京，興許兩人能為無所不談的好友。

不一會，沈舒走出屋門，吩咐丫鬟拿筆墨。

很快，東西就已擺在桌上。

謝汐兒提筆，筆尖紙時，作又停住。

的書法，由姑母親自教導。而姑母，最拿手的就是字，撇開皇貴妃的份，更是書法大家。

無論筆還是抬筆，幾近風骨，就算當今文壇之首，當朝太傅大人，都不及姑母。

而，在姑母的嚴厲教導下，承襲大半。

思及此，刻意換了左手。

沈舒一瞧，當即驚了，“你這是……”

左撇子？

“我右手不能寫字，字跡丑陋，見笑了。”

說罷，謝汐兒抬手落筆。

一個個黑字躍然紙張，歪歪扭扭一團。

好在清晰，沈舒知道寫的什麼，人無完人，彈的一手好琵琶，這字……

畢竟左手寫的，如果換做右手，會好很多。

謝汐兒繼續寫，直到滿滿一張，才收筆。

“幾個要點，背在心。”

沈舒慎重點頭，接過來仔細看，前面是樂理，每一點都和琵琶相關。后面是曲譜，標明關鍵部分。

完整的曲子，被解析一個個小部分，分門別類依次攻克。

相當于一本書中，最華的部分。

沈舒看的出來，沒有一點保留，傾囊相授。

“謝謝，你今后提出的條件，只要我能做到，定全力以赴。”

謝汐兒擺手，語氣淡淡，“不必道謝，一場易。”

教邊塞高歌，換取今后的益。

說罷，走向旁側挑起珠簾，了右側寢。

沈舒站在原地，看著晃的珠簾，片刻，拿起紙張，坐在椅上仔細研讀。

一整個下午，謝汐兒都在寢，到了傍晚，才出屋。

離開前，發現沈舒還在看。

世間盡是多，奈何付錯人，蕭珉那樣的，瞧著有禮，實則無冷。

不過，不會和沈舒說。

出屋后，謝汐兒就要去找謝敏珠，卻在這時，值守北苑的幾個丫鬟走。

一個朝走來，恭敬道，“晚膳已備，謝大小姐隨奴婢去老夫人院中。”

謝汐兒點頭，很快就見謝府庶房妹妹走出。

不多時，沈家兩位小姐也出了門。

沈舒見到時，特意朝點頭，眼里含了幾微笑。

瞧的一旁沈碧十分疑，為什麼姐姐要接近謝府子？

小門戶罷了，主靠近，等于自降份。還要和謝家那位同住一屋，就算有兩個寢，也太……

實在不符份，們可是京城閨秀。

沈碧心里不明白，但一向敬重嫡姐，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憋下納悶，一起走出北苑。

知州府老夫人住在東苑，兩扇院門，比北苑大了不。

兩張大圓桌已經擺在庭院，一些午時沒參宴的庶出小姐，就連幾個爺，此刻都在。

原先還熱鬧的院落，因為謝汐兒進來，瞬間靜悄悄。

所有人都在看，有羨慕，更有嫉妒，不止才藝，更是容貌。

一月前縣中詩會，謝家庶代替嫡姐參加，們都以為，這位謝大小姐草包一個，上不了臺面。

否則，哪個嫡小姐會將這麼好的機會，讓給庶妹？

而今天，當初的謠言不攻自破。

謝汐兒步步緩緩，神淡定，沒有因為切的關注轉移視線。

就這樣，一路進了正廳。

“真高傲，稍微給點甜頭就這樣了。”

不知哪個小姐率先出聲，語氣盡是不滿。

們那樣瞧，連個正眼都沒，太不尊重人了！

“誰人家有驕傲的資本？被蕭統領當眾夸贊，還得了賞賜。”

酸溜溜的口氣，幾個小姐心里實在不舒坦。

這時候，謝汐兒已經走到正廳上首，朝兩位老夫人行禮。

知州府老夫人是個明人，立即起，“這丫頭，長得真好看。謝老夫人，我真羨慕你，有這樣才華橫溢的孫。”

今日宴會，謝家這位姑娘，出了大風頭，多小姐羨慕。

偏偏人家靠才藝取勝，實至名歸。

謝老夫人也疑，汐兒什麼時候會彈琵琶了？

不過，心里這樣想，面上仍笑著，“啊，從小就喜歡琵琶，日日練習。”

說罷，謝老夫人朝謝汐兒擺手，“過來。”

“是，祖母。”

謝汐兒立即走過去，站在祖母后。

明白祖母的意思，快點過來，省的有人問東問西，怕被人瞧出端倪。

很快，話題就轉移了。

謝汐兒在廳堂呆了沒多久，人就到齊了。

一眼就看到知州大小姐，更被安排在一桌，旁邊便是沈舒。

不過，多了另外幾個，還有沈碧。

比起午宴，晚膳氣氛沒有那麼拘謹，也沒有太重的規矩，大家隨意很多。

謝汐兒緩緩吃著，偶爾抬頭，就見對面嗖嗖冷眼，知州府大小姐心里有氣，正冷冷瞧著。

這氣，憋到現在還沒消，就不怕把自己氣壞了？

當然，只要不惹，鼻孔翻到天上去，也不管。

“沈大小姐，這是特意給您備的。”

忽然，一名丫鬟端著托盤走來，上面放著一個小湯蠱。

謝汐兒隨意的看去，湯蠱側邊有個藍印記，是德北一帶出產的白瓷。

上等瓷，齊京大戶才買來用，一個就不銀子。

“鴿湯，大爺特地吩咐端給您，就連湯蠱，也是大爺親自采買。”

說罷，丫鬟小心翼翼的放下湯蠱。

謝汐兒離得近，就算丫鬟聲音很輕，也聽到了，繞了那麼多，終于說到重點了。

為悅己者容，男為心儀者砸錢。

沈舒擰眉，稍稍扭頭看向隔桌，只見知州府大爺朝笑著。

瞬間，的眉頭更。

謝汐兒早已收回視線，低頭緩緩吃著。

忽然，一個抬頭，白瓷湯蠱到了面前。

“謝大小姐，午宴那會，我見你喜歡湯，不如你喝？”

謝汐兒神如常，正要拒絕，就聽啪——

重重的一聲，知州大小姐狠狠拍了下桌子，滿聲厲責，“貪圖便宜！這湯，不是給你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