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汐兒一路進了北苑，發現沈馳還跟著，索停了步子。

“沈大公子，你不必道謝，我很愿意。”

沈家在謝府住了一段日子，見過沈舒，是個安靜斂的子。

不聒噪，也不搬弄是非，今日高臺和謝蓮依對詩，沒有讓對方輸的太慘。可見，是個大方的人，顧全旁人面子。

和這樣的人同住一屋，沒什麼不好。

“不是此事。”

沈馳刻意低聲音，朝院門一瞧，見后頭一群人還沒走進來，才繼續道。

“玉木琵琶有三種，最上等的，齊京有名樂坊才能買到，您要哪種？”

蕭統領命他采買，事宜，他需考慮全面。

謝汐兒稍看他一眼，小事罷了，他仍認真對待，只要是主子的命令，事無巨細，親力親為。

倒是明白了，為什麼蕭珉看中他，除了能力，更有忠誠。

每個主子最重視的一點，忠誠排第一。

募的，笑了，語氣淡淡，“次等，青泯就能買到。”

說罷，謝汐兒朝前走去。

直到進北苑正堂，沈馳才收回視線。

越和接，他越能覺到，周那氣韻，和別的子很不一樣。

說不出來的覺，并非清高孤冷，也不是淡漠疏離，就像天邊的云彩，能看到，卻瞧不。

突然，他想到二弟說的，這丫頭有兩幅面孔。

“沈大公子。”

輕的子聲響起，沈馳收了思緒，轉時，他就看到一雙碧波漾的眸子。

謝蓮依緩緩一笑，隨即福行禮，“沈家今日住在知州府？沈大公子也是？”

狀似隨意，和沈馳的距離也保持一丈。

“的確。”

說罷，沈馳拱手回禮，“告退。”

話落，他便轉走向院門，不一會影不見。

謝蓮依這才收了視線，看向正堂，因知州府嬤嬤還在，不能多說什麼。

廂房早已分派好，幾個謝府姑娘穿過正堂，到了北苑后。

三面廂房，東面采最好，也最寬敞。

最中央的屋門打開，沈舒的丫鬟正恭敬等候，見謝汐兒走來，連忙迎上。

“謝大小姐，我家小姐等您很久了，請。”

說著，側步一旁，手往前，十分有禮。

謝汐兒點頭，離開前瞧了謝敏珠一眼，“等會去找你，別急。”

聽到這話，謝敏珠愣住，什麼都沒說，汐姐姐怎知道的心思？

腦子也太靈了！謝府后的湖，神水吧！泡一泡，子變了，整個人機靈太多。

今日宴會，簡直大開眼界。

相比謝敏珠的興，謝蓮依面就很難看了，活了十六年，從沒像今天這樣，深深被打擊。

謝汐兒有多風，就有多難。

因為蕭統領賞賜，整個知州府，就連沈家，對謝汐兒的態度，也跟著急轉直變。

不就琵琶曲，有什麼好威風的？

謝蓮依抿，忍不住冷哼，在謝敏珠瞥眼瞧來時，立即轉進屋。

如果再不走，這張毒，肯定逮著一個勁說。

這位三妹妹，真要說擅長什麼，就是潑婦掐架，懟人很有一套。

這時候，謝汐兒已經進了廂房，坐在椅子上。

到了這才看清楚，雖是一間，卻是套屋，外有廳堂，后有兩寢。

中間沒有門，而是珠簾遮擋。

謝汐兒逡巡一圈，此刻丫鬟已經退下，屋門也關了起來。

不風，必是要事相談。

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為了邊塞高歌？”

沈舒心思被中，沒想到謝汐兒這麼直接。

“的確。”

說到這頓住，瓣開合幾下，最后才道，“你能教我嗎？”

眾所周知，琵琶曲中，邊塞高歌難度太高。

只有揚名在外的樂師才會彈奏，當年教趙憐兒的宮廷樂師，因為皇貴妃逝去，趙家倒臺，也跟著消失。

而有名的師傅，人數極，僅有不到十個，都被世家貴族請走。

謝汐兒沒有馬上答應，“理由。”

能看出沈舒的，但不理解，樂曲而已，為什麼這麼執著？

何況，難度雖高，但會彈奏的，不止一人。

沈家在齊京，不說大門戶，中等品階能達到。一個好樂師，請的起。

輕巧一語，卻看到沈舒十分猶豫的樣子，忽而低頭，放在膝蓋的雙手也揪了起來。

這個理由，好像難開口。

謝汐兒就這麼著，寂靜持續片刻，看到沈舒抬頭，猶豫退去，盡是小心翼翼。

“他喜歡。”

輕輕三字，眼神開始極不自然。

謝汐兒并非不懂男，曾經，也經歷過，為此家破人亡，付出巨大代價，刻骨銘心。

一看沈舒的樣子，就明白了，話語中的他，便是蕭珉。

也是，沈馳跟隨蕭珉，既是得力屬下，他難免出沈家。

蕭珉的長相，上等的俊俏，在齊京絕對排上前十。

而沈舒的年紀，正值豆蔻，遇到俊俏又有能力的男人，芳心跳，實屬正常。

“和你說這些，你可能會笑話我。”

說著，沈舒再次低頭，手再次揪了起來。

那日，他沈府，無意撞見。只一眼，就喜歡了。之后才知道，他就是蕭統領。

深得皇上重用，權勢極大，就算是沈家嫡，也配不上他。

他也從來不看一眼，連的名字都不知道。

兩人見面，加起來只有三次。今天在知州府，是第四次，真沒想到他會來。

“謝大小姐。”

聲音緩緩，沈舒抬頭，瓣微抿，“謝謝你點我上臺，即便我知道，你本意非此。”

對付謝府二小姐罷了，宅院紛爭，沈家也有。不參與，不代表不懂。

謝汐兒仍面平靜，仔細瞧著沈舒，因為難以啟齒的事，所以才拜托沈馳開口，邀進屋。

沒必要教，一來耗費時間，二來，今生的，不喜歡無用的樂。

可是，沈家被蕭珉看中，沈馳算他的左膀右臂。深沈家部，對來說，有利無害。

半晌后，謝汐兒點頭，隨即又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