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杳正咬著吸管一口一口地喝著牛,宋淥柏忽然冷不防忽然開口:“延辭這次出差并沒有結束,還需要在云城待一周。”
一愣,茫然地點頭,“我知道呀。”
“如果你要跟著他住就不能留在潯城,需要費時費力地花幾小時的車程過去。而且你們只會在那邊待一周。”
“我知道,延辭哥哥已經和我說過了。不過潯城到云城開車只需要兩個小時,不算遠的。”
駕駛座上的人不說話了。
半晌,他又說:“他那邊又是一個新環境,需要你重新適應。”
“嗯,我會好好適應。”甄杳認真點頭。
“或許還沒等到你適應,你們就回來了,然后你需要再次悉他的住。”
“……嗯……”
“如果你不想變得這麼頻繁,我可以替他照顧你一周。”男人漫不經心地道,“正好我最近不忙。”
“……”張了張,有點好笑又有點窘迫地問,“哥哥,你是想我留下來嗎?”
宋淥柏沉默,不肯定也不否認。
甄杳低聲道:“如果我臨時反悔,延辭哥哥肯定會不好的,而且聽他說那邊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我不能浪費他的心意。”
他“嗯”了一聲,喜怒難辨。
所以,他算是變相承認了的確想讓留下嗎?
……也對,他還不希這幾天去姜家來著。甄杳沉默下來,心愧疚與為難織,還有點說不出來的滋味。
“哥哥。”垂著頭,厚臉皮地岔開了話題,“今天你去公司前說了那些話之后,我其實有話想跟你說的,但是當時沒機會說。”
他又“嗯”一聲,“想說什麼?”
“我沒有區別對待你們,大概只是因為和延辭哥哥更悉。”也更像兄妹。在心里默默補充,“但是……我以后不會疏遠你的。”
“倒寧愿你區別對待。”宋淥柏盯著車前方,神未變。
“什麼?”
“沒什麼。”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謊,“把你的牛喝完,一會涼了。”
“……噢。”
副駕上又傳來小小的吞咽聲。
車在紅燈之前停下,宋淥柏不聲地側過臉,看向側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聞到了一點草莓的香甜氣味。沾著一點水的是淺,小巧而。
他眸愈深,定定看了兩秒之后才移開目,重新踩下油門前抬手松了松頸間的領帶。掌骨越發明顯地凸起,顯得他有些用力。
……
甄杳在姜家住了三天。
其實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就算三天后不需要跟著宋延辭去云城,也不會在姜家住得更久。
清楚失明的眼睛會為自己和周圍的人帶來多不便,起初其他人會有善意和耐心,但也不愿意因此長久地打擾,甚至將這些善意消磨殆盡。
三天里程遲來了兩趟,兩次見面時他都寡言語,倒讓甄杳有點不知所措了。畢竟原本以為自己才該是局促沉默的那個。
“他看上去……”姜靈悄悄附耳跟形容,“難過的。”
“為什麼?”
“應該是因為你吧。”
甄杳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在第二次見面的時候盡力表現出樂觀的一面。
如果可以,也不愿意在曾經有過朦朧好,還差點遞出過書的男生面前展現出自己失明的樣子,哪怕現在清楚自己對他并沒有什麼普通同學以外的。
但卻更不想一味拒絕見面,顯得自己太在乎、太好面子。
最后一天三個人一起待了一個下午,程遲在晚餐前離開,甄杳挽著姜聆的手一起把人送到門口。
程遲卻沒急著離開,“甄杳,我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
甄杳愣了愣,點點頭松開姜聆,后者轉往后走了一小段路避開。
“抱歉,我的緒影響到你了。”程遲聲音里雜糅著糙與清朗兩種特質,是年獨有的嗓音,“你用你平時的樣子面對我就好,不用強歡笑。”
“……嗯。”微怔。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祝你早日康復。”
甄杳微微仰頭,朝他出一個笑容,“謝謝你。”
兩個人都沒注意到路邊停靠著的那輛黑轎車,駕駛座上的人正靜靜注視著這個方向。
“那我先走了,再見。”程遲不自在地朝面前的揮了揮手,接著才意識到看不見自己的作,那只手轉而了后腦,然后放了下來。
“再見。”
男沐浴著傍晚時分的天,相對而立的模樣意外的和諧。
也意外的刺眼。
宋淥柏垂眸看一眼腕表,估計著宋延辭抵達這里的大概時間,然后握住方向盤調轉車頭,面無表地驅車離開。
這幾天來沒有主給他打過一個電話,看來是不會反悔了。
他一路開車回到家,然后徑直走進書房。
長指在書架上輕輕劃過,最后停在一本厚厚的金融類書籍前。他停頓半晌,抬手將它了出來。
書到了手上后就驀地從中間分開,紅的信封孤零零地佇立。
宋淥柏出信封,將書隨手扔到一邊。
信封和里的信紙都很平整,只有信封背面沾染著一點不太明顯的塵土痕跡。他視若無睹,長指夾著信封,另一只手將信紙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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