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淥柏目從文件上移開，瞥向距離自己的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那只白皙小巧的手還在著，食指和中指像兩條走路的，憨又稽。

他輕輕一挑眉，在指尖及自己側的時候一掌覆蓋下去，又在對方回過神要掙扎著回手的時候用力將其扣在原地。

甄杳一窘，用了點力氣才從男人手里掙。

“你們兄妹倆干什麼呢？難不說什麼悄悄話？”周惠揶揄，“杳杳你不是還怕淥柏來著，什麼時候你們變這麼好了。”

宋畢笑呵呵的，“好是好事啊。”

說了幾句家常的閑話，話題又繞了回來，宋畢再次念叨了幾句自己識人不清，接著想起什麼似的忽然問道：“那陳頁人也是你打的了？”

甄杳愣了愣，過了兩秒聽見宋淥柏“嗯”了一聲。

打人？他嗎？

“做得不錯，也算替你妹妹出氣，跟一個人渣上了這麼久的課。”

“上梁不正下梁歪，收拾人得用文雅點兒的手段，”周惠輕哼一聲，“查一查他的老底兒，全部披出來難道不是最有效的手段？”

“你以為陳頁曝出來的這些事就不是你兒子做的了？”

“……”

甄杳聽著他們的對話有些忍俊不，同時大概猜出了前因后果。等宋淥柏以時間太晚強地掛斷電話后，試探著問他：“哥哥，你……打了陳頁？”

“你不問他做了什麼，就關心這個？”

他聲音涼颼颼的，干地笑了笑，“那，那他做了什麼？”

“碩士論文剽竊他人果，在國外時騙留學生的錢財，還染上了賭.博。”宋淥柏語調漠然到近乎輕蔑，“最后欠下巨款，一個月后欠款到期。”

甄杳沉默地坐在沙發上。

所以聽到的那些惡心的話，就是陳頁和他的朋友大肆談論如何從這里謀求財用來還錢。而現在這一切被宋淥柏公開了，所以陳頁的學歷徹底作廢，以后找工作也是困難重重。

這意味著陳頁的一輩子被毀在了他自己手里。

自作自。并不同，只覺得解氣。

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況現在失明，本沒辦法去觀察一個人的表與眼神，對于這方面的警覺要比一般人弱許多。

“現在知道怕了？”宋淥柏接過傭人遞來的熱牛塞進手里，目從怔然的臉上慢慢過。

“……嗯。”搭在杯壁上的手指了。

他輕輕一扯角，“只要你不輕信別人，其他的事我會理。”

甄杳乖乖點頭，端起牛杯喝了一口。

然而直到回到房間洗漱完，才意識到被這麼一打岔后自己完全忘記問起宋淥柏他打了陳頁的這件事。應該傷得不太重吧？不想讓他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他竟然還會沖到手打人嗎？是因為擔心自己？

甄杳側過微微蜷著，閉上眼慢慢睡了過去。

*

周末之前宋延辭和宋歷驍都知道了這件事，兩人本來就有空回潯城看一看甄杳的打算，在這件事的影響下立刻做了回來的決定。

知道另外兩個哥哥要回來之后，甄杳總覺得家里的氣氛怪怪的，好像宋淥柏總是不太高興，可是聽他說話又覺得很正常，仿佛一切只是的錯覺。

周五晚上，宋歷驍第一個抵達宋淥柏的住，半小時后門鈴再次響了起來。

“小佳，肯定是延辭哥哥到了，你快去開門。”甄杳高高興興地催促，旁邊某個男人的臉卻無形之中又冷了幾分。

宋歷驍明知故問：“大哥，你臉怎麼這麼難看？該不會是不歡迎我們來吧？杳杳得多傷心啊。”

宋淥柏懶得看他，“不想我讓人趕你出去就閉。”

甄杳假裝沒聽見，坐在一邊不吭聲，降低自己的存在。

兩分鐘后，小佳回來了，后卻沒有別人。

“先生，外面是個陌生男人，自稱是小姐的哥哥。”

“哥哥？”甄杳不解。

宋歷驍原本正想說宋延辭這人來就來還開什麼玩笑，結果又驀地想到小佳的形容。

陌生男人？

客廳里安靜下來。

下一秒，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該不會是……？

“杳杳，你認識？”宋歷驍立刻問。

“我……我不確定，能不能讓他進來確認一下？或者我跟著小佳去門口見他。”說著甄杳抬腳就要邁出步子，卻驀地被人一把攥住手腕。

后的男人扣著的手站起，投下的影一點點覆蓋住。

“讓人進來。”宋淥柏的聲音聽不出什麼緒。

小佳應聲匆匆跑開，很快客廳門開了，屬于男人的陌生腳步聲響起又不斷走近，最后來人步伐停駐。

“宋先生，打擾了。”那人說話簡明卻禮貌客氣。

甄杳有些愣神，一時間沒能做出反應，直到對方在一片沉默的對峙中笑了笑，再開口時聲音溫化了太多。

“傻杳杳，認不出我的聲音了？”男人似乎有些無奈。

“哥哥！”

宋淥柏下意識轉頭去看邊的小姑娘，然而手里卻驀地一空——

一把掙開了他的手，興又雀躍地朝前撲去，嚇得那個不速之客面一變，忙不迭上前將一把抱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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