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婆子之前也是形容過指使那人的樣貌的。
季岳聽著那描述是跟蕭衡差不多,這才會將人帶到了蕭何跟前,讓蕭何做主。
不過,他并不指這婆子會當眾指認蕭衡,他只需要讓這婆子,多看蕭衡幾眼就行。
而此刻,婆子那一雙眸子果然時不時地就往蕭衡的方向看去,縱然什麼都沒說,卻讓所有人都明白,這幕后指使之人,就是蕭衡!
喬念下意識地看了蕭衡一眼,也沒想到外頭那些傳言竟然都是蕭衡指使的。
但轉念一想,又不覺得奇怪。
蕭衡的鬼點子,一直都很多,小時候帶著報仇時,大多都是蕭衡的計劃。
這些鬼點子,放在戰場上,就是足智多謀。
可用在上,多是有些小人了。
蕭父蕭母的臉都已經難看至極,看向蕭衡的眼神都染著責備。
就連蕭清暖都忍不住多看了蕭衡幾眼,只想著自己這二哥的手段,怎麼越來越低級了。
可蕭衡對此卻不在意。
他端起一旁的茶盞來,以杯蓋輕撇浮于水面的茶葉,冷漠的雙眸淡淡掃了那婆子一眼,“再往本將軍這邊看一眼,你這眼珠子就別想要了。”
說罷,他舉杯飲茶,舉止輕慢,旁若無人。
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脅,只讓蕭父怒意更盛。
婆子卻是被嚇壞了,忙是低垂下頭來,再不敢往蕭衡那邊看一眼。
見狀,蕭何卻是淡淡一笑,看著那婆子,清冷的聲音如是道,“我二弟說笑而已,你不必害怕,他向來敬重我,想必,也很想知道是何人詆毀他長嫂。是吧,衡兒?”
一聲‘衡兒’,便是讓那婆子都有些愣住了。
像是恍然間才想起了過往似的,婆子突然就記起這蕭何將軍才是蕭家第一位封狼居胥的年郎,是曾經大靖國,僅次于平王的存在,若非當年斷了,如今哪有這蕭衡什麼事兒!
心下微,卻只聽得一旁,一道不屑地冷哼傳來。
蕭衡這一聲,是在回應蕭何,亦是在警告那婆子。
婆子便又猶豫了。
只想著這蕭家大公子再厲害,那也是五年前的事兒了,如今別說是蕭何,就連平王都不知所蹤。
大靖國一大半的兵權都握在蕭衡的手里。
他要弄死,就跟捻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于是,頭垂得更低了。
喬念坐在蕭何旁,從頭到尾都毫無反應。
畢竟,昨夜的那一片梧桐葉子已經給了警告了。
可蕭父卻很是憤怒,
看著那婆子,蕭父沉聲喝道,“快說!若不從實招來,我蕭家必將你送去府,嚴懲!”
竟然敢禍害他大兒媳婦的名聲,簡直該死!
話說到這兒,蕭父還不忘瞪了蕭衡一眼,又沖著那婆子低低警告了一句,“可沒人護得住你!”
婆子被嚇壞了,這才慌忙磕頭,“蕭大人息怒,民婦說就是!”
說著,眼角下意識地朝著蕭衡看去,卻是顧忌著蕭衡方才警告,只瞥到一半就生生止住了。
只道,“前,前日夜里,有人尋來民婦家中,將一封書信給民婦,要民婦將上頭的話傳揚出去,信,信民婦也拿來了!”
婆子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了書信來,雙手呈上。
蕭何怕今日會出家丑,是以大廳并未留下任何丫鬟小廝。
此刻也是蕭清暖上前,將那封書信接過,給了蕭父。
蕭父打開信紙,只見上頭寫了一首謠,一看就是詆毀喬念的。
另外,還寫了些詆毀喬念的說辭。
只是這字跡……
蕭父下意識地瞪了蕭衡一眼。
這小子不蠢,是用左手寫下的,只有他這個做父親的能認出來。
當下,便將信紙收好,方才又接著問道,“那人為何會尋到你?你與我家長媳有何過節?”
婆子嚇得連連擺手,“沒,沒有過節,民婦就是最普通的百姓,如何能與大有過節?只是……”
婆子言又止。
蕭清暖本就子急,眼見著婆子支支吾吾的,當下便是怒火中燒,“別磨磨蹭蹭的,快說!”
婆子這才又怯怯開口,“只是,民婦喜歡四與人聊天說話,平日里也會與幾個老姐妹圍坐著聊天,所以……”
所以接下來的話不用說大家都知道了,這位,只怕是京中都出了名的長舌婦!
只是這些長舌婦一般也接不到貴人,所以蕭家的人才不認得。
蕭衡軍中的將士大多出自百姓人家,要問出這長舌婦的名頭不是難事。
定是知曉這長舌婦有以一敵百的能力,方才找上了門去。
蕭父沉了一口氣,終于是問道了關鍵,“那你說說,找你這人,什麼模樣?”
他特意問的什麼模樣,沒問是否在此,就是知曉這婆子定是不敢說實話。
卻沒想到,婆子垂下頭來,都快哭出來了,“這,夜間昏暗,民婦只知道來的是個型高大的男子,旁的,一概沒看清啊!”
這番說辭,倒是蕭何意外。
這婆子與季岳可不是這樣說的。
不過,當著蕭衡的面,這婆子不敢說,倒也正常。
反正他今日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針對蕭衡,只是想讓蕭母知道,那些謠言都是有心者傳播而已。
蕭父沒想到這婆子竟然膽小至此,視線不由得朝著蕭衡看去,就見后者角正噙著一抹得逞的笑,便是與他對視,那抹得意都未曾有半分收斂。
心下越發氣惱,當即一聲厲喝,“混賬!這幾日又不曾下雨,就算是天黑,月之下,年約幾何,鼻子高不高,眼睛大不大,總該看得清吧!”
又不是看什麼細節!
婆子嚇壞了,連連磕頭,“蕭老爺息怒,民婦老眼昏花,真的沒看清,蕭老爺息怒!”
“笑話!”蕭父冷哼,“你若不說實話,蕭家可不會與你客氣!今日必是要賞你三十大板,方能泄恨!”
蕭何微微一驚,沒想到蕭父會這般生氣。
喬念也心下一,不由得看向那婆子,三十大板,這婆子未必能扛得住。
卻不想,這婆子反倒是額頭點地,不肯起來,子卻在瑟瑟發抖,“民婦當真沒看清,就算蕭老爺今日打死了民婦,民婦也不知道啊!”
蕭父氣壞了,當下就要下令,卻是被蕭何攔下了。
“爹,此人罪不至此,不如就由府置?”
蕭家親自去的,府定是會好好‘關照’,但也絕不至于三十大板。
蕭父沒說話,目卻有意無意地看向喬念。
喬念會意,便也跟著開了口,“是啊爹,就給府置吧!”
直到這‘苦主’開了口,蕭父方才點頭應聲,“那就帶下去,給府吧!”
婆子聞言,哭著連連道謝。
外頭很快就有人進來將婆子帶走了。
見狀,蕭衡便也站起來,“那沒什麼事,孩兒就去軍中了。”
說著,便要走,卻聽蕭父一聲厲喝,“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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