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佳寧出國讀博的第二年,季明遠結束了中管院的工作,再度回歸老本行——教書。
經過一番深思慮后,他選擇了燕大。一來是在中管院工作期間,與燕大管院多有往來,彼此都很悉和欣賞;二來,則是這所學校曾是許佳寧的母校。在燕城這兩所聞名全國的高校里,清大他是不可能再回去了。而燕大——在季明遠看來,能培養出許佳寧這樣的學生,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是以,便做出上述決定。
季明遠的到來,在燕大引起不小的。托先前那場鬧劇的福,他與許佳寧的事在燕大也可以說是人盡皆知了,而那段被稱之為“神仙”的也替他刷盡了好。學生們可以說是攢著勁兒想見見這位傳說中的人,然而等真見到了,卻又有些迷。誠然,講臺上的季老師依舊男神風范十足,毫不負清大和西大學子曾給予的各種夸贊。然而偏偏他們最興趣的——即那段神仙——季老師是絕口不提,任憑問的人再多,也只是微微一笑,高深莫測地揭過。這讓眾人越發好奇了,使勁渾解數也是無功而返后,不得不承認道:也許季老師只是單純的不想分個人私,既然如此,就別勉強他了。
此后,學生們一致接了季明遠的高冷人設,直到有一天,課代表因為工作需要加了季明遠的微信,就此為自己及所有的同學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原來,季老師是炫妻狂魔!他的朋友圈里,全是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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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遠雖然早就開始用微信,卻很發朋友圈,以至于通訊錄的眾人都察覺不到他的存在。然而從許佳寧出國留學起,季明遠的朋友圈就開始發的勤了,而且一看就是發給他老婆看的。
季明遠的第一條朋友圈是在兩年前的八月末,那天正好是許佳寧離燕赴的日子,他在朋友圈如是記錄道:“以前來往國和國那樣多次,從未有過太多的愁思和踟躕。而今只是送你上飛機,后續還會在那里陪伴你半個月,卻已經預想到了分別時的不舍與難過。赤條條無牽掛的時已然過去,現在的我,痛并幸福著。”
下面有不人點贊,除了親近的人的祝福和損友的調侃外,許佳寧在比較靠下的位置也回復他了,是一個小人張開雙臂擁抱的表包。是安,也是依。
從這一條起,季明遠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養了定期更新朋友圈的習慣。有時是分生活中的一些趣事,有時是分一道偶遇的食。在分趣事的時候,他會直接@許佳寧,讓來看。而分食的時候,則是直接調侃道:“今天飯局上有一道制東坡,不由得想起遠在大洋彼岸的某位許姓同學。有多久沒吃了?發出來饞饞你”。一般這樣的朋友圈,他都不會主@許佳寧,可這位許姓同學卻是一條也不曾錯過,每次都在下面回復小人哭泣的表,配上兩個字:想吃。有時候思鄉緒上來了,許佳寧回復的緒會更濃烈一些,比如:“想吃,求空投一個季老師來給我做”,每到這個時候,季明遠都會回復:“乖,等有假了去看你。”
類似這樣的互還有很多。久而久之,倆人似乎習慣了這樣的你來我往,從不覺得有什麼特殊。朋友圈里的眾人被習慣了,也就淡然視之了。只有剛加季明遠微信的課代表,懵懂無知地點進他的朋友圈,面對這樣高劑量的糖分有些hold不住,一鼓作氣嗑完之后,含淚抖吶喊:“甜,太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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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季明遠的朋友圈,很快就在燕大管院的學生們之間流傳開了。一開始只是私下小規模地分,后來實在剎不住車,就鬧到全院都知道了。當然,課代表還是很注意保護季明遠私的,沒有讓一張朋友圈的截圖流傳出來,但單憑口頭上出來的那一點點小幕,就足夠大家討論很久了。畢竟,這是個真男神啊,一想到這樣的男人是如何著一個人,大家都沸騰了,恨不得加上季明遠的微信,自己親去看個明明白白!
由于同學們討論的太熱鬧,管院的一些老師也知道了,看季明遠的眼神也微微有了變化。在這些同行眼里,季明遠也算個比較特殊的同事。看似平易近人,卻總是與人保持著恰到好的距離,既不顯得疏遠,也不過分熱絡,讓人覺到備尊重的同時,又清晰地知到他的矜貴和驕傲。這份世原則和修養,得是底蘊多麼厚的家庭能夠滋養出來的,然而對于這一切,眾人只有羨慕,沒有嫉妒。
因為總是隔著一層,所以眾人無法探知到最真實的季明遠,一些沒有加到他微信的老師,在聽到學生們的傳言時,也不由得有些意外:原來你是這樣的季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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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當事人,季明遠差不多是在最后知道這件事的。他這幾天上課的同時都在忙著趕一個項目,想趕在國慶節放假前結項,好趁著十一七天假飛趟國。為了在那兒多待幾天,他把年休假也請了下來,可以說是做足了準備。
這天,季明遠去院辦蓋章,一進門,就見管公章的楊老師沖著他笑。一開始還以為楊老師是出于禮貌,后來見著笑實在是太古怪了,季明遠不由得問了句:“楊老師,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麼?”
楊老師掩了下,清清嗓子,說:“沒有沒有,只是覺得重新認識了季老師一樣。”
季明遠:“……?”
許是季明遠臉上的疑太明顯,楊老師就把院里關于他朋友圈的討論告訴了他,順便還把論壇里相關的帖子找了出來給他看。季明遠認真地一一聽完看完,心里就一個想法:都怪袁老讓這些人吃得太飽。
“季老師,你不喜歡大家討論這些麼?”見季明遠的表有些嚴肅,楊老師輕聲問道。
“沒有。”季明遠直起,笑笑答道,“只要不是傳謠,隨他們去吧。”
楊老師覺得這回答話中有話,只是一時品不出來,只好故作松一口氣地點了點頭。等季明遠蓋完章離開之后,才恍然明白過來。只要不是傳謠他就不在乎,那他現在這坦然的態度,說明院里傳言的和帖子里討論的,都是真的嘍?他還真是這樣的?
得到當事人的親口證實后,楊老師有一時的出神。轉而,又覺得季明遠這態度很有意思。換做別人被出來這樣的事,無論好與壞,多都會有些不好意思吧。可季明遠仿佛一點也沒這個意思呢,就這樣直接認了,毫不避諱,端的是——坦坦!不愧是季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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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因為趕項目,季明遠到家已經快十二點了。但他沒有立刻去休息,領帶摘了隨手放到一旁,了幾分鐘的眉間,緩解了疲憊之后,他拿過Ipad,給許佳寧發去了視頻邀請。
那頭很快就接了。此時大洋彼岸的國正是早晨七點,視頻一接通,就過窗戶灑滿了他整張屏幕。
“季老師,早上好。”許佳寧似乎剛洗漱完,正在摘發圈,仿佛是想到什麼,湊近屏幕,問道,“你發現我有什麼變化沒有?”
季明遠一眼就看出來了,原本還薄有笑意的一張臉,表瞬間控制不住變得有些訝異:“你剪頭了?”
“對呀,最近上課太忙了,實在沒時間搭理頭發,就剪了。”許佳寧了下發尾,沖他笑笑,“國的托尼老師手藝如何?”
季明遠沒說話。
好看,自然是好看的。只是這樣的齊肩短發頗有減齡功效,這樣一來,許佳寧仿佛瞬間又小了幾歲。本來,倆人年齡差已經很可觀了,還這般往歲數小里打扮……
下心頭因這點對比引起的落差,季明遠喝口水,說:“佳寧,我機票定好了。”
許佳寧瞬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真的呀?”不自地合掌,“太好了,你快來吧,我都好久沒吃到你做的紅燒了。”
季明遠失笑:“我去就是給你做紅燒的?”
許佳寧笑了笑,沒有說話,表里怯也有期待,溫地著他。季明遠與對視片刻,想起什麼,忽然說道:“佳寧,最近燕大論壇里又在討論我們了。”
“是麼?”許佳寧好奇,“都說什麼了?”
季明遠就把今天看到的容撿重點告訴了。
許佳寧聽完有一不解:“不就是很正常的互麼,也值得拿出來討論?”
“在今天之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可一被他們拿出來這樣討論,我忽然有種,可能我比想象中更你的覺。”
季明遠說這話的時候是一本正經的表,仿佛在討論的是什麼學問題一樣。但許佳寧知道,他就在故意逗自己呢。心有一的悸,許佳寧面上努力擺出一副百毒不侵的樣子,微笑看他:“那我之前問你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你還答不上來呢。”
“那是因為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季明遠說著,做了副思考的樣子,幾秒后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許佳寧心里早就被他逗樂了,但還是裝作一副生氣的樣子,哼了一聲,說:“那你慢慢想吧,我要去做早飯吃了,一會兒還要上課。”
這話說出來就是讓人挽留的,但季明遠季老師:“去吧,記得喝些牛。在你這個年紀,還要長個呢。”
這是說越打扮越稚了,許佳寧真有些惱了,雙目含嗔瞪他一眼,關掉了視頻通話。
季明遠暗自為自己的稚行為搖頭一笑,又過了片刻,估著某位同學的氣頭已經下去了,他打開微信,給發去了一個消息。
這邊,許佳寧剛給自己熱好牛,正準備往邊送的時候,手機提示音突然響了,立馬打開了微信,看到了這樣一句話——
“每次你問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時,我好像總是不太答得上來。因為回溯過往,每一個我能憶起的瞬間,仿佛都已向你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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