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這四個字差點兒口而出。好在,他注意到了林和許佳寧一臉尷尬的神,意識到這是孩兒家的私事,又把話頭咽了回去。稍作表調整,暫且退到了一邊。
許佳寧就怕季明遠會多問,見他沒再說什麼,心里松了口氣,連忙拿好報告單,向大夫道過謝后,拉著林回了樓上的門診。
果然,就是簡單的月經不調。至于導致月經不調的原因,理論上說有很多種,但的,門診大夫讓林在下一次例假來臨的第2-3天來醫院再做一次-激素檢測,到時方能確診。而在此之前,為確保的例假能準時到來,需要服用藥做人工周期。
折騰了一圈,查出來月經不調這個老病,眾人都有些無語。但無論如何,總比是其他病的強。這樣一想,心里藉許多。
拿著大夫開出的方,倆人下樓繳費拿了藥就往外走。而季明遠,就等在大廳的門口。
“取好藥了?”待倆人出來,他迎了過來。見許佳寧點點頭,他又說,“那就走吧,我車在外面。”
出了這事兒,林覺都有些不好意思面對季明遠了。但也知道,不可能當著他的面兒再說自己打車走。無奈,只得輕許佳寧一下。
許佳寧當然明白的意思,只是說不出來的話,更說不出來呀。深吸一口氣,看著季明遠,問道:“你今天有別的安排嗎?”
季明遠什麼不懂?只是馬上就到下班高峰期了,打車不便,他自然不可能讓兩個姑娘就這麼自己走了。
“沒有別的安排。”他答,“即便是有,也得先把你們送回學校。上車!”
此時此刻,他又恢復了嚴師的面貌。兩個做慣了學生的人還有什麼可說的,只得乖乖上車了。
*
一路上匯車流倒也方便,沒多久就開出了老遠。而車上的人在適應了最初的尷尬過后,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其實我就知道沒事的,當時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也是害怕了,害你以為很嚴重。”林挽著的手,悄聲說道,有些不好意思。
許佳寧這會兒有些虛驚一場后的疲憊,聽完林的話,笑了笑,“沒事就好。”
林也笑,微微直起,對正在開車的季明遠說:“季老師,您把我放到學校門口就行,晚上帶佳寧去吃點好吃的吧,今天被我嚇的不輕。”
季明遠一直在前面認真開著車,聽到這話,微微一笑:“可以,聽小林同學的。”又看許佳寧一眼,“真嚇得不輕?”
如果真按照方才他在B超室門口聽到的被懷疑為是宮外孕,那確實是有些危險。只是看許佳寧的臉,似乎是有些驚過度的跡象。即便是宮外孕,又何至于到如此的地步呢,又沒有什麼心理影。季明遠搖頭一笑,意識到什麼,笑容忽然緩緩凝固,他過后視鏡,看了許佳寧一眼。孩依舊是心有余悸的樣子,神恓惶,仿佛剛剛經歷了劫后余生一般,這——讓他覺得有些不對。
季明遠猜測,或許是想到了鐘靈才如此張。可即便如此,依舊是不對勁。那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除非是像他一樣經歷過PTSD。季明遠還記得當初他得知許佳寧生理痛時的狼狽樣子,就如同現在這樣。
季明遠忽然覺得自己仿佛忽略了什麼,他再一次看向許佳寧,神凝重。
*
車子停在了西大東門,林拿著藥,下了車。
“季老師再見,佳寧再見。”
向車里倆人道別,季明遠微微一笑,向頷首示意。
“你自己可以麼?”許佳寧探過窗戶,看著,“醫生說拿的藥有副作用,你照顧好自己啊。”
“我知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林吐舌一笑,隨即離開了。
許佳寧等走遠,才回到車里。
“我們去哪兒?”
季明遠看著,目帶審視。直到看許佳寧都覺得古怪了,他微微一笑,說:“回家吧。”
“好。”許佳寧笑著應答,可以忽略他剛剛那有些奇怪的目。那覺,仿佛在看陌生人一樣。
*
因為家里請了鐘點工定期打掃衛生和填滿冰箱,季明遠沒在小區外的超市多做停留,直接將車子開進了地庫。
倆人一起坐電梯上了樓,進門就看見一個黃絨絨的小東西往這邊竄了過來,許佳寧下意識彎腰將來攏進懷里,一,是甜豆。季明遠又將它從老教授家里接過來了。
“你又把它接來了?”許佳寧驚喜地笑著,抬頭看他。
“是小王老師送過來的,知道我這回會在林城多待一陣,說讓我重下天倫之樂。”小王老師,就是老教授的兒子,也在西大任教。
天倫之樂這四個字把許佳寧逗樂了,恰好甜豆又在同鬧,熱萬分地想要往臉上。許佳寧沒忍住,狠挼了它幾下。一人一狗,鬧作一團。
季明遠在旁邊看著,忽然心那點疑慮就消散了。
佳寧對小林張過度,或許是有鐘靈事件的影響在,但更多的應該是看重小林這個朋友所致。而并非像他猜測的那樣是跟鐘靈有什麼關系才會這樣。說起來,倆人也就是同學關系,不至于會有這麼深刻的影響。
想通了,季明遠心徹底放寬了,他了下一人一狗的頭,說:“我去做飯,你倆在這兒玩。”
“好!”許佳寧抓住甜豆的兩個前爪,向他晃了晃。
*
吃過晚飯,倆人靠在沙發里看著一部電影。如無意外的話,許佳寧今晚應該就會留宿在這里了。這是相這麼久以來已然達的默契,本不用季明遠開口挽留,許佳寧也不會為之到不好意思。
“季老師,林考慮讀博了,你說意不意外?”想起這件事,許佳寧自季明遠懷里抬頭,仰著他道。
季明遠正在給順,被抬頭的作打斷,稍微往后靠了靠才繼續:“怎麼想的?”
他笑了下,同樣也為這事到驚奇。
“不知道呀,一天一個想法的。”許佳寧笑了下,停頓了片刻,又抬頭問他:“季老師,你說我讀博,行麼?”
季明遠這才意識到是在認真跟自己說話,按下屏幕暫停鍵,他低頭看向許佳寧:“怎麼突然想讀博了?”
“你別管。”許佳寧撒一般地說,“你就說我能不能讀?”
季明遠被搞的失笑一番,想了想,說:“當然可以,但最好是出國讀。”
“出國?”許佳寧微直起子,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對,出國。”季明遠十分肯定道,“目前國最好的倆所管理學院,一個是燕大的,一個是西大的,你都上過一個遍了。再深造的話,留在這里意義不大。不如出國,以后無論是進高校還是去企業,海外履歷都很加分。”似是怕姑娘覺得他崇洋外,季明遠說完又補充了句,“雖然我不認為國外歸來的就一定比本土的要好,但不可否認,管理學科的發展,還是國外更完善一些。而且——如果以后想進高校任教的話,海外經歷還是比較被看重的,這也算是我建議你出國的一個原因吧。”
許佳寧聽的前面都覺得很有道理,唯獨最后一句——
笑看季明遠:“季老師,你什麼時候也拿這種俗的觀點來要求自己了?”
對于海外經歷的盲目推崇,本就是目前高校教師隊伍建設中被人飽詬病的一點。沒想到,季明遠竟也會向這點妥協。
“我自然是不會了。”季明遠說著,瞧一眼,“我只是想讓你未來的路走的更順暢一些罷了。”
許佳寧:“……”
許佳寧發現,在季明遠面前,出其不意無心人地功力越來越弱了。
“季老師……”
許佳寧滿是依賴地抱住他,地靠在了他的懷里,“如果我真的選擇讀博,又出國,那我們就要分開了。”
“只是異地,不是分開。”季明遠糾正道,“我會經常去看你的,不怕。”
不怕。如此溫的兩個字,讓許佳寧忍不住微了下,繼而抱季明遠抱的更了。
當然不會怕。有他在,無所畏懼。所以,就請老天保佑,讓他一輩子都陪著吧。
*
這一晚,倆人到了很晚才睡。
季明遠本意是只來一次的,可這晚的許佳寧仿佛異常的粘人。這種粘人并不是現在纏著他要,相反——本不需要說什麼,只要一直就這樣容納著他,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因為這一晚的胡鬧,第二天倆人很晚才起。許佳寧在床上醒了老半天的起床氣,才想起今天還是要上班的,于是一個鯉魚打從床上爬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穿洗漱。
相比的暴風速度,今天調休的季明遠從容淡定多了。不不慢地做好早飯,趕在奪門而出的前一刻,將扣在了飯桌上,一邊給拿吃的一邊提醒道:“記得跟你們部門經理提前說一聲,做完這個月就不做了。”
若有出國讀博的話,一系列事宜就該準備起來了,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雅思和托福考試。
許佳寧英語平時算不錯了,即便如此也不能考上陣,保險起見還是得多刷幾套題,積攢點答題經驗。畢竟,考一次需要小兩千的報名費呢。
吃完飯,季明遠送許佳寧去公司,在等紅燈的時候,忽然跟提及一件事:“什麼時候有時間,跟遲颯一起吃頓飯吧,燕城和林城都可以。”
許佳寧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遲颯是誰,臉頓時紅了,有些驚訝地看著季明遠。
季明遠也知道這個提議有些奇葩,哪有這樣將前友和現友堆一塊兒的飯局呢?遲颯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就已經聲明了,是double date,即也會帶男伴。如此一來,再拒絕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許佳寧聽了季明遠的解釋,有些明白了,但這并不代表可以坦然接這個邀請。因為,總覺得怪怪的。
“我可以考慮一下嗎?”說,“總覺得有點兒怪誒。”
季明遠被最后這個語氣詞可到了,笑了笑,的頭說:“你盡管考慮,這事兒你說了算。”
許佳寧沒說話,抬手將他推開了。這人,越來越喜歡把當甜豆對待了!
*
雖然季明遠已經放了話,讓盡管考慮。但許佳寧還是在第二天就松了口,答應了下來。
驚訝過后,說起來無非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如果季明遠都覺得可以,那也沒什麼可顧慮的了。因為,他想的一向比周到。
之后,許佳寧就開始忙著實習接的事。在以為,跟遲颯的飯局要等到回燕城以后了。卻沒想到,比預想的更早遇見了。
更讓沒想到的,遇見遲颯,是一切破裂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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