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侯爺如何能不知道皇上這番話問得到底是什麼意思?
當下便是上前,跪地行禮,“啟稟皇上,犬子生沖莽撞,佛門重地竟當眾行兇,最終被明王責打乃是其咎由自取,還請皇上明鑒!”
言下之意,是不怪罪明王了。
事實上,林侯爺打從一開始也沒想過要怪明王。
他林家如今是個什麼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是皇上聽聞此事,特意將他與夫人一并召進宮來,當著他們的面就宣布要責打明王,一直就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此刻,聽到林侯爺這番話,皇上倒是滿意的。
只是鼻尖一聲輕哼,多顯出幾分輕蔑來。
他轉頭沖著蕭衡問道,“蕭將軍當時在場,你覺得如何呢?”
蕭衡作揖行禮,黑沉的眸子深深看了喬念一眼,這才開口,“啟稟皇上,雖此事乃喬姑娘言行無狀引起,但小侯爺沖是事實,明王的責罰太過也是事實。只如今明王已經刑,小侯爺也是重傷在床,不如,此事就此揭過吧!”
聞言,皇上微微點了點頭,“朕也有此意,林卿以為如何呢?”
“皇上英明!”林侯爺高呼萬歲,皇上這才擺了擺手,“讓明王進來!”
“是!”
殿外應了聲。
可此刻明王哪里還能走,是被幾個人抬進來的。
他們將明王放在了喬念的旁,喬念看著背上已經模糊的明王,哪怕知道這一切恐怕只是一出苦計而已,也不神一慌,“王爺……”
聽到喬念的聲音,明王便轉頭看,方才還一臉痛苦的臉上卻瞬間勾起一抹極其溫的笑來,“沒事,一點兒都不疼。”
這一幕,不管看在誰的眼里都是一對苦命鴛鴦。
便是皇上都微微瞇起了眼來。
卻是不曾瞧見,站在大殿兩旁的兩名婦人很是默契地抬眸看向對方,心照不宣。
喬念跟明王都被送回了德貴妃的寢宮里,醫重新給喬念的傷上了藥,待喬念包扎好想要去看看明王時卻被告知明王已經睡下了。
可喬念卻明白,這樣重的傷,說是睡下,但只怕是暈過去了。
如此也好,若不然當著明王的面還真不知有什麼可說的。
德貴妃差了宮送出宮。
雖說,是一點兒也不想回侯府的,可也不知道這件事有沒有傳進祖母的耳朵里,怕祖母擔心,還是得抓回去報個平安才行。
領路的宮在前頭慢慢地走著,喬念便在后面慢慢跟著。
卻在經過花園旁邊的那座假山時,一只大手忽然出,將喬念整個人都拉進了假山的山里。
不及喬念驚呼,那只大手便捂住了喬念的。
悉的氣息侵襲的鼻腔,令整個人都愣住了。
假山的山并不大,可蕭衡的形卻格外高大,一個人便能占滿了這山似的。
這會兒加上喬念,他便只能將在角落里。
卻是顧及背上的傷,又手到腰間,將往自己的懷里摟了摟。
可如此一來,二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近到喬念一抬眸便能看清蕭衡那長長的睫,近到若不是蕭衡捂住了的,恐怕他們的就要上了。
的心跳瞬間變了節奏。
喬念想,這一定是前頭那十幾年落下的舊疾,還未治愈。
而眸中的慌也被蕭衡盡收眼底。
卻不知何故,這樣的讓他格外心。
可一想到大殿上與明王那般親昵的樣子,他的妒火便又燃了起來,“時隔三年,怎麼還是半點心眼子都沒長?”
喬念那顆慌的心終于稍稍穩了下來,用力推了推蕭衡,可空間有限,再用力也是徒勞,便是能拉開了他捂著的手,恨恨瞪了他一眼,“蕭將軍擄我來此,就是為了說這事?”
蕭衡眸微沉,頗有些恨鐵不鋼的意思,“你別告訴我你沒發現今日的事全是德貴妃設下的局?你背上的傷就算嚴重,也還不至于嚴重到跑幾步就能滲出來的地步!”
除非,的傷一開始就本沒有理。
可很顯然喬念是知道的,重新包扎過的覺與之前的相差太大了。
可并不覺得有什麼,反倒嗤之一笑,“難道連小侯爺打我的事兒,也全是德貴妃設下的局嗎?”
如果是,那德貴妃的手段未免太過高明了些。
如果不是,那今日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依舊是林燁!
見如今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蕭衡沉的眸越發森冷,“明王并非良善之輩,德貴妃也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嫁給他,日后包你骨頭都不剩!”
“那蕭將軍覺得,我該嫁給誰?”喬念反問,眼底漸漸浮現出濃烈的譏諷,“不嫁給明王,那我嫁給你,如何?”
本意不過就是想給他難堪。
知道蕭衡不喜歡,哪怕當年有婚約牽扯著二人,他對也始終是冷冷淡淡的。
所以接下來是想與蕭衡說,既然不娶,就別多管閑事。
可誰曾想,蕭衡那雙眸子里竟出幾分威脅的氣息,他并沒有罵不識好歹,癡人說夢,他只是沉默。
呼吸卻越來越重。
喬念終于還是慌了。
再次用力去推蕭衡,哪怕本無法推開,卻也能讓他盡量保持著那點本就危險的距離。
“明王是否為良善之輩不必蕭將軍心,今日之后,皇上定會降旨賜婚,我與明王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
如何會不知道今日這一出苦計是為了什麼?
縱然侯府已經沒落,但明王與侯府的聯姻還是多會讓皇上忌憚。
但如若明王與小侯爺有了爭執,而他要娶的又只是侯府的養。
那在皇上看來,侯府于明王的助力便形同虛設。
所以,賜婚的圣旨恐怕明日就會送到侯府。
卻不料,蕭衡的眸子陡然便紅了,“那你又覺得,我為何冒險將你攔在這兒?”
若不急,他大可離宮后再與分析這些。
可……
他一刻也等不了。
只要告訴他,不愿嫁,他便能立刻去找皇上,拼盡所有也要將這樁婚事攔下來!
喬念從未見過這樣的蕭衡。
在的眼里,他從來都是平靜淡漠的,正如他今日在寺廟眼睜睜看著被林燁打一樣。
偶爾也會有溫的時候,但大多都是對著林鳶。
可眼下,他卻好似失了控。
那雙猩紅的眼眸藏著太多的緒,一時分不清,也理不清。
可,還是那淡淡的一句,“與將軍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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