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心頭一驚,就連那宮婢也是詫異地抬眸快速看了喬念跟蕭衡一眼,這才應了聲,“是。”
很快,宮婢便自行離去了。
蕭衡倒是大大方方地對著喬念抬手,“喬姑娘,請。”
無奈,喬念只能著頭皮與蕭衡一起往宮門口走去。
只是今日出宮的路似乎格外漫長,喬念時不時就看向前方,卻始終看不到那兩扇碩大的宮門。
誰都沒有說話。
二人間安靜得只有鞋底過地面的沙沙聲。
這種況在從前是之又的。
在蕭衡的印象中,是個極其聒噪的丫頭,整日嘰嘰喳喳的,不會停。
是以眼下的安靜讓他很不適應。
終于還是率先開了口,“你阿兄的事我聽說了,皇上對此的確有些厲,但也并不是太大的問題,你不必憂心。”
喬念沒想過蕭衡會與說這些話,這算什麼?
安?
可,從未憂心。
盯著自己的腳尖往前走,沒打算應聲。
蕭衡等了一會兒,見沒有說話的意思便又道,“貴妃娘娘此舉也是為侯府好,你心中若有委屈,就想想老夫人。”
喬念想,這點道理還是知道的,蕭衡實在是沒必要特意跟說這些,畢竟,昨日也并不覺得有多委屈。
與之前的三年相比,這點委屈實在是微不足道。
正想著,蕭衡的聲音卻是從后傳來。
“念念。”
喬念心口一跳,也沒想到哪怕是過了三年再聽到蕭衡喚自己的小名,的心臟居然還會一陣悸。
可這子悸很快就被了下去。
知道蕭衡即將為名義上的妹夫,不管怎麼樣,都不該有這樣的。
轉過,看著不知何時已經停下腳步的蕭衡,喬念的眸中無波無瀾。
可蕭衡的眉頭卻是皺得很,像一個解不開的結。
“你何時養了這不說話的習慣?”
很顯然,蕭衡很不喜歡這個習慣。
從前的喬念句句有回應,可今日除卻行禮的那點聲音之外,竟是一點兒靜都沒有。
喬念被他問得有些懵,也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居然一直沒有說話。
也跟著皺了眉,仔細想想,應該就是在浣局留下的習慣。
在浣局里沒有朋友,自然說得就了。
加上那群宮婢欺負了之后還會去嬤嬤那倒打一耙,而的辯解嬤嬤也全然不會聽,于是,說得就更了。
可,就算是說得多又能如何?
當年在皇后跟公主的面前連聲說著不是打碎的,結果又有什麼改變嗎?
說得多也沒人聽,索就不說了。
這兩日跟林家兩兄妹倒是說了不,卻也大多都是對牛彈琴。
喬念想著,便微微搖了搖頭。
蕭衡的眸驟然一,看著那個小小的軀站在那里,與兩邊高大的宮墻形了那般鮮明的對比。
就好似,隨時都會被垮一般。
他有些后悔了。
這不說話的習慣還能是在哪兒養的?
他那樣問,實在是多此一舉!
只是,他真的不適應安安靜靜不說話的樣子,于是深吸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今晚醉香樓會有煙花宴,還是老位置,記得與你阿兄一起來。”
醉香樓的煙花宴?
喬念略顯詫異地看向蕭衡,終于想起來是二十八那日被接回侯府的,今日是三十。
醉香樓每年的年三十都會舉辦煙花宴,從亥時三刻,一直放到子時。
那些煙花絢麗璀璨,為了占到最佳的位置欣賞,京中的公子哥們都會早早地定下包間。
林燁跟蕭衡也不例外。
他們每年都會定下醉香樓那間最大,最敞亮的包間,從戌時起就會坐在一起把酒言歡,直到賞完了煙花宴才會各自回府。
而從前的喬念,是林燁跟蕭衡的尾,跟班兒,自然也是要跟著一起的。
可……
蕭衡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喬念的雙眸中亮起了,然后又看著那道迅速暗淡了下去。
他并不知道喬念心底想了什麼,只是覺得,既然對煙花宴還是興趣的話,那他們的關系就還有緩和的余地。
當下,語氣也跟著松了些,他沖著喬念微微勾一笑,“你最喝的梅子酒也已經定好了。”
特意提起從前喜歡的另一樣東西,以期還能從的眸中看到些什麼。
但喬念只是垂了眸,而后淡淡應了聲,“多謝將軍。”
依舊客套疏離,但到底算是應下了,不是嗎?
蕭衡那雙微凝的眸子總算是稍稍松了些,他繼續抬腳往宮門走,喬念也依舊垂眸跟著。
其實蕭衡本也不是話多的子,是以接下來一路無話。
直到二人到了宮門口。
在看到侯府的馬車時,喬念是松了一口氣的。
畢竟,方才聽蕭衡說要送回府時,還擔憂了好一陣。
對著蕭衡欠行了禮,而后便朝著侯府的馬車走去。
只是還未來得及上車,蕭衡的聲音便又傳來了,“這個拿回去。”
蕭衡手中端著一盒糕點。
瞧著像是前日馬車里的那盒。
喬念有些詫異,但還是接了過來。
坐回馬車,喬念看著手中的糕點,心中那子被強行下的痛意終于還是一點一點蔓延了開來……
回到侯府,喬念便讓下人將那盒糕點送去了落梅院,而自己則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今日神不錯,見到喬念時,整個人都像是松了一口氣般,“剛從宮里回來?”
喬念上前坐在老夫人的邊,輕輕替老夫人捶著,地應了聲,“嗯。”
似是想到了什麼,便又加了一句,“貴妃娘娘并沒有為難我。”
聞言,老夫人忍不住輕輕了喬念的腦袋,“你不計較就好。祖母還聽說你落了水,沒事吧?”
喬念連連搖頭,“孫沒事,凝霜給我喝了姜湯,還讓我泡熱水驅寒。”
大概也有早已習慣接冷水的緣故,所以并沒有因此生病。
只是后面那句話自然是不敢跟老夫人說的,免得老人家心疼。
卻聽老夫人問道,“那今晚的煙花宴,你可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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