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想法很一致,就是找個門第不那麼顯赫的,家里人口一點,關系簡單一點,沒什麼腌臜事的。
家里人一點都不著急,才多大,還有幾年呢,十七歲出嫁一點都不晚。
沒有一個家里人想過皇宮,也沒想過宗親。
甚至,就連同為侯府,家里人都沒想過。
趙家人一向有自知之明,他們知道自家不,兒如果要高嫁,勢必是要委屈的。
他們就護不住了。
他們的想法是對的,只是他們行的太慢了。
十六歲,還沒給三姑娘定下親事。十六歲,皇宮里的旨意送到了昌茂候府。
繼后,這真的是誰也沒想到的。
臨水記得那時候的侯府,大家叩謝天恩,真正歡喜的人沒幾個。
大家的態度更像是惶恐不安。
皇宮距離他們太遠太遠了。
宮中太后派來了教導禮儀的宮,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們家姑娘徹底失去了自由。
往后的每一天,都是不快樂。
再也沒機會在花園里說笑玩鬧,每走一步都有規矩,每句話都有規矩。
就連笑,弧度都有規矩。
行止坐臥,每一都需要改。
姑娘其實不愿意什麼都改,為皇后或許是許多子的,陛下也還年輕,英氏皇族的男子們樣貌都出眾,便是沒見過,也知道陛下定是不丑的。
姑娘也是一樣,也有期待。
但是需要改掉過去的一切,還是不愿意。
只不過,到了如今,已經沒人再能自由的玩耍了。
那幾個月,臨水照花也一起學規矩,們主要學的就是謹言慎行,以及給娘娘們行禮的姿勢。反倒比姑娘輕松。
那段時間,一向不哭的姑娘哭過好幾次。
因為時間,學的真的很累。
尤其是最后那些日子,是學冊封那一日的規矩,就累的不得了。
可姑娘的冊封禮并不是如陛下冊立元后時候那樣在太極宮大辦。
姑娘只是隨著陛下去太廟磕頭,然后在儀宮接了冊寶就可以了。
哦,這個時候,已經不是姑娘,而是娘娘了。
這便是臨水生命的第二個部分。
皇宮里的生活一開始還是可以的。
娘娘畢竟是皇后,沒有人敢明著難為娘娘。太后和陛下也維護娘娘,所以還是很順利的。
可是漸漸的,就不一樣了。
陛下只與娘娘恩了短短的時日,就不再常來了。
娘娘日復一日的開始焦躁,每每早上請安的時候,看著麗的貴妃,看著有兒子的賢妃和李昭儀,看著那些漂亮的嬪妃,很不安。
越來越不安。
槍舌劍,永遠說不過那些人,可們又好像沒說什麼過分的話,皇后也不能罰。
娘娘記得自己需要做一個好皇后,可該怎麼做呢?
后來臨水很多次都想,姑娘在侯府快活了十六年,從未想過進宮,不懂得怎麼在皇宮生存是正常的。
可當時,臨水也是心急的。
麗妃無子就封妃,陛下更來儀宮,便是來了,也不留宿的時候多。
越是如此,娘娘就越是心急,想要抓住陛下的恩寵,卻什麼都不能抓住。
又想,如果抓不住恩寵,就抓住權勢吧。
可太稚了,不管做了什麼,都容易被人識破。
可要是什麼都不做,又顯得無能。
越來越焦躁,越來越不安,也就越來越容易做錯事。
直到聽了太多流言蜚語,手去了行宮。
陛下給娘娘面子,跪在儀宮,外頭沒人知道,可是娘娘淋了一場雨。
其實就算沒有罰跪,沒有那一場雨,娘娘也要病倒了。
只是有那一場雨,有罰跪,病倒的更快。
那個時候的臨水張得很,可也沒想到,那就是自家姑娘最后的時。
病的越來越厲害,可后宮的事不能沒人理,過往兩年多,娘娘理的并不好。
所以太后做主,貴妃先代理后宮事務,說等娘娘病好了就再管。
過后看,其實無可厚非,總不能因為皇后病的起不來就沒人管后宮的事了吧?
可是對于那時候的娘娘來說,這也是一重力。
誰也不知道,就在那一年秋天,娘娘悄無聲息的去了。
就在那前幾日,太醫就說娘娘病的很是兇險,甚至殿中省都開始預備了。
可幾日后,娘娘卻漸漸開始恢復起來。
一開始,臨水其實什麼都沒發現。
娘娘的病并不是一下子就好的,也用了幾個月。
好多了之后,不管是宮務還是別的,都沒提起一句。
那時候臨水開始懷疑。
后來,娘娘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每走一步,每說一句話都跟過去不一樣。
一開始像是沒有謀劃,而是隨波逐流。
但是卻漸漸在陛下那嶄頭角。
臨水那時候,就差不多確定了。
這世上沒有誰能病一場起來就大變的。
這個變,包括飲食習慣,裝扮喜好都變了。
也聽過借尸還魂和怪奪舍。輕易就確定是前者。
說不清楚的覺,覺得這位娘娘子很好。跟姑娘的子一點都不一樣,但一開始臨水就到了善意。
其實,也知道伺候的人會看出來,所以沒有試圖瞞過。
張嬤嬤出宮早,應該是不知的,可臨水確定照花也知道。
只是照花一向不多說一句話,要不想,誰也不會看出的心思。
們兩個也沒有提起這件事,就這麼都默認了。
們的三姑娘到底是悄無聲息的死在這紅墻之了。
可這位新娘娘,真的很好。
風趣,和善,博學。看臨水照花等丫頭,或者看那幾個宮人的眼神,臨水不知怎麼形容,那種眼神,那麼平常。
看陛下的時候也是那樣的眼神,看大家的時候,都是一樣的眼神。
發自心的欣賞貴妃的貌,總是不不慢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知道這個皇后該怎麼做,一點也不著急,慢慢的走,一步步的走。
臨水跟著,看著,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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