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今日有空，走喝酒去！」

謝沉舟向他走了一步，怔怔的，魂不守舍的。

桑念一把抓住他胳膊，低喝：

「謝沉舟你清醒一點！那不是真人，是幻象！」

謝沉舟木木地轉過頭，「幻象？」

桑念：「對，他是假的。」

「我知道。」謝沉舟垂眸，薄微，又說了句什麼。

聲音很輕，只有自己能聽清。

桑念：「你大聲點，我沒聽見。」

謝沉舟掙開的手，繼續走向平安。

桑念還要再拉他，六六勸道：

「宿主你急也沒用，幻象只能靠自己消滅，別人不了手。」

聞言，桑念只能作罷。

那邊，謝沉舟已走到了平安面前，站定。

「阿舟，你怎麼長高了這麼多？」

平安手比了比兩人的高，驚訝：

「我現在比你矮了半個頭呢。」

謝沉舟：「嗯。」

平安又道：「那位桑姑娘是你的朋友嗎？」

謝沉舟遲疑一下，點頭：「嗯。」

平安便笑了，輕輕捶了他口一拳：

「不錯啊，總算到朋友了，我真為你高興。」

謝沉舟漆黑眸底亮起一點微弱的：

「……真的嗎？」

「那當然，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

平安哈哈大笑：

「走吧，我們喝酒去，別愣在這裡了。」

謝沉舟一不。

平安催促：「走啊。」

謝沉舟晃了晃，想要跟著他抬腳。

桑念冷汗都下來了：「謝沉舟！」

謝沉舟迷濛的神恢復一清明。

他定定凝著平安，許久，緩慢而堅定的搖頭。

平安不解：「阿舟？」

「平安已經死了。」

謝沉舟低聲道：

「我親手殺了他。」

「……」

平安手中酒罈落地，四分五裂。

冰涼酒在腳底漫開，謝沉舟用力閉了閉眼，不知是在對他說還是對自己說：

「你只是一個幻象。」

平安倏地一笑，「所以，又要殺我了？」

「也是，」他喃喃，「當初你就做得很好，下手很利索，不是嗎？」

謝沉舟不答，冷靜並指劃過平安頸間。

指尖微不可察的抖。

「我會永遠恨著你。」最後，平安這樣說道。

「咚——」

一枚小石子跌落地面，發出輕微的一聲響。

謝沉舟俯拾起它，低眉注視許久。

再轉過來時，他臉上已無半點異常。

他平靜道：「走吧。」

沒有激烈的打鬥，沒有駭人的妖魔。

有的只兩壇酒，一位故，半聲恨意。

可或許對謝沉舟來說，偏偏就是這看似無害的一幕，比世上任何事，都更讓人害怕。

更需要勇氣來面對。

桑念跟在謝沉舟後，忍不住盯著他的背影看。

年形削瘦，背脊始終得很直，如孤竹青松，從頭到腳都寫著生人勿近。

那位平安……到底是什麼人呢？

他們似乎關係很好，可為什麼謝沉舟要殺了他？

一路無言。

兩人踏過出口，離開竹林的瞬間，謝沉舟毫無徵兆的回頭，來不及收回視線，與他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訕笑一聲，灰濛濛的天又漉漉的地：

「今天天氣好哈。」

謝沉舟淡聲道：「你不問問我當初為何要殺他？」

桑念乾道：「不太好吧，這多冒昧。」

謝沉舟目犀利：「你是怕知道後我會殺人滅口。」

桑念搖頭：「我只是覺得，你要是願意說自然會說，不願意說我問也沒用。」

當然，也確實有那麼一點害怕被滅口的擔憂。

一點點而已。

謝沉舟冷冷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竹林外不遠便是懸崖，下方雲霧繚繞，深不可測。

對面山頂閃著一道亮，那便是第二關的出口。

已有好些人到了這裡。

他們聚集在一起，正七八舌的商討著過去的方法。

桑念：「我們也去聽聽？」

話音剛落，有人在後猛地推了他們一把，大步從他們中間走過：

「滾開，別擋路。」

桑念一個踉蹌，抬頭一看，錦年高高仰著下，氣焰囂張。

快速回憶了一下，確定這人是沈明朝。

相比於之前，他此時的模樣狼狽了許多，原本束得整整齊齊的頭髮也散了幾縷，金燦燦的發冠也不知丟哪兒去了，一看便知在竹林里的經歷不太妙。

嗯，神依舊趾高氣昂，依舊很欠揍。

「看什麼看？」沈明朝道，「本皇子的玉容也是你們這些低賤的庶民配直視的？」

謝沉舟面無表，眸中戾氣翻湧。

桑念擔心他對沈明朝手，忙上前幾步，擋在他與沈明朝之間，隔開兩人視線。

見狀，沈明朝皺眉：

「誰允許你這個庶民靠近本皇子的？滾開。」

桑念：「……」

「友提示一下，」皮笑不笑，「這裡不是皇宮，我不可以直視你，我還可以揍你。」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