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嗣反應仍舊有些遲鈍,他咽下嚨中辛辣的酒水,慢慢轉過頭去。
“祖母?”聲音有些嘶啞。
兗國大長公主示意眾人都退下去,自己拄著拐杖坐到圈椅上,冷聲問他:“我看你喝得是不,醉了沒?”
“沒有,沒醉。”
裴元嗣此時酒意已經醒了大半,從地上爬了起來,垂著頭走到兗國大長公主面前老老實實地站好。
裴仲禮年輕的時候從來不知道教養孩子,兗國大長公主對裴元嗣時便頗為嚴厲,以至于裴元嗣和裴元休兄弟倆幾乎沒有什麼諸如酗酒、夜不歸宿、狎的不良嗜好。
小時候裴元嗣在外面和一群孩子們尋釁滋事,把那幾個孩子打得鼻青臉腫,爹娘跑到衛國公府上來告狀,兗國大長公主問清事的前因后果后親自領著裴元嗣向這幾個孩子的爹娘道了歉,當夜讓裴元嗣在自己的書房里面壁思過了一晚上,讓他反省自己錯在哪里。
兗國大長公主看著裴元嗣長大,在他上傾注了非常多的心,大孫子有什麼異樣兗國大長公主怎麼能看不出來。
嘆了口氣問:“我問你,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遇到煩心事了?”
裴元嗣沉默了片刻,低聲道:“祖母,我……做錯事了,我好像,做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
裴元嗣沒有說是什麼事,他垂著頭,佝僂著背,面帶頹廢自責之地站在兗國大長公主的面前,神就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樣茫然無措。
就算是裴仲禮死的時候兗國大長公主都沒見乖孫這樣心灰意冷過,想了想,問道:“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去做這件錯事嗎?”
裴元嗣腦海中不知為何浮現出阿縈那雙凄楚的淚眼,他拼命地想將那雙眼睛從腦海中下去,他想不在乎、不在意,然而越是努力腦子里的這些念頭就越是像要炸開一樣地爭斗起來,攪得他頭暈腦脹,頭疼裂。
“我會。”
他放棄了,頹然道。
兗國大長公主說道:“事已至此,已經做錯的事便沒法再回頭,你如今再自怨自艾也于事無補,現在所能做的,便是盡可能地去補償你曾經犯下的過錯。”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祖母被自己曾經最信任的人欺騙了呢?”
兗國大長公主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肅之啊,人這一生誰都不敢保證自己就問心無愧,清清白白,就算是祖母我也一樣,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你在場沙場這麼多年,許多道理應該比我更明白。”
“就像你在戰場上殺人,不是為了排泄心中對敵人的怒火,而是為了用戰爭來消弭戰爭,是為了保家衛國,你眼睛看見的,你耳朵聽到的,也許并不是完全就是真相的全部,只是你認為的欺騙。”
“倘若那個人的欺騙僅僅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我不會原諒,但若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也并非就想騙你,你對的信任,于而言或許同樣重若珍寶。”
兗國大長公主慈地道:“別糟蹋自己的子,還有你媳婦,都燒得已經神志不清了你也不去看看,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比不過自己的家人最重要啊,快去看看吧,比你更需要人去照顧。”
“您說什麼?”
裴元嗣抹了把臉,酒意頓時都清醒了,想也不想霍地起就大步走了出去。
……
朦朧間,阿縈覺似乎被人扶了起來,摟到懷里。
是個異常溫暖寬闊的懷抱,懷抱里有悉而依賴的味道,是一淡淡的瑞腦清香。
像貓兒似的湊過去嗅了嗅,乖乖將連頭倚在他的口上,蜷在他的懷里。
耳旁又好像傳來一些凌嘈雜的聲音,好像是誰在吵鬧著什麼,阿縈不高興地哼唧兩聲,腦袋不停地向著有隙的“里”鉆,直到兩只耳朵都被堵住,再也聽不到那些吵鬧聒噪的聲音。
“……我看你是想把我氣死!娘你不管,孩子丟給祖母,這媳婦兒總是你自己要死要活非要娶的吧,病這樣再燒都快燒糊涂了你就這麼丟在家里不聞不問,你是不是還想再休妻另娶,娶個更年輕漂亮的,是不是衛國公府為全京城的笑柄你裴肅之就滿意了?!”
裴元嗣一語不發地聽著趙氏喋喋不休的數落,阿縈一直在,將腦袋從懷里到他的胳膊底下,裴元嗣托著的后頸,將胳膊微微抬起。
好不容易趙氏離開了,裴元嗣將阿縈的腦袋在懷里放平,端起桌上的藥碗將藥喂到阿縈口中。
阿縈兩道細細的柳眉就皺了起來,躲閃著不愿喝,藥溢出來落道的襟里,裴元嗣只好放下藥碗,用帕子去上的藥漬,一只手輕輕住阿縈消瘦許多的兩腮,將藥一勺一勺地喂進的口中。
喂完藥,他準備離開,阿縈忽然從后拉住他的角。
裴元嗣渾一僵。
接著,阿縈極輕地喚了他一聲——
“爹爹。”
裴元嗣心里很是失。
理智告訴他該離開,兩條卻不控制地又坐了回來。
他像個傻子一樣呆坐在床前,一遍遍聽阿縈口中喃喃說著囈語夢話。
一開始阿縈喊的是爹爹,后來變娘、綏綏、昭哥兒,阿玦,一共喊了三遍爹爹,十遍娘親,十五遍阿玦,綏綏和昭哥兒的名字不知道喊了多遍,他數著數著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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