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縈看了一眼紫蘇,“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話要單獨和談一談。”
紫蘇看著被捆綁得嚴嚴實實的薛寧婉,料定一個階下囚恐怕也掀不起什麼風浪,遂放心地退了下去看門。
阿縈這才道:“我殺沈明淑,是因為該死,那你呢?薛寧婉,劉媽媽想必告訴過你萬貴是如何將你姐姐推進嘉河里,我很好奇,既然人證證俱在,為什麼你偏要認定你姐姐是死在我的手里?”
阿縈尖利的指尖在薛寧婉脆弱白皙的脖頸上來回挲著,語氣溫和似姐妹低語,“薛寧婉,其實你和我一樣對吧,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何必在我面前裝無辜,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想利用陳裕我說出實話,不論那日我是否去過莊子,有沒有落下什麼香囊信,只要沈明淑是死在我的手里,我就一定會見陳裕。”
“這蠢貨如今就是個亡命之徒,為了從我手中拿到錢不擇手段,最好是他能激怒我失手殺他,屆時你再讓太夫人過來撞破這一切,讓我敗名裂,我死了,你以為你就能上位?”
阿縈嗤笑一聲,薛寧婉驚恐地發現原來阿縈早就看穿的一切,不懂這是為什麼,阿縈也不會告訴在死后魂魄本沒有回轉世,而是依附于裴元嗣贈的玉鐲之中,在死后甚至長達四五年之的事全都知道!
薛寧婉咬牙切齒,緒激地道:“你終于承認了,我姐姐就是死在你的手里!你這狐子究竟有哪里好,不過是長了張妖君的臉,我和姐姐究竟哪里比不上你!”
“上輩子裴肅之就為了你神魂顛倒,對我棄之如履!你們這對狗男,裴肅之和沈明淑害死我姐姐,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被嫁給一個鄙惡心的莊稼漢!”
“這輩子你又袖手旁觀坐視我姐姐的慘死,還利用的死扳倒沈明淑那個毒婦,踩著我姐姐的尸骨上位,憑什麼你這樣惡毒的人就能兒雙全、錦玉食,而我姐姐卻要年輕輕輕死在那冰冷的湖水里!啊!”
薛寧婉尖一聲,阿縈打了薛寧婉一掌,冷冷道:“前世你姐姐和劉媽媽死后五年無人為們二人冤,這一世如果不是我你姐姐也不會這麼快沉冤昭雪,就算我對不住,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對我大呼小?”
“你想殺我滅口,我姨母知道了不會放過你!”
“何必要太夫人知道,陳裕一介亡命之徒,為了錢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你猜你一個孤在外的郎遇見這樣的男人會怎麼樣?”
阿縈微微笑道:“薛寧婉,我本來也不想殺你,看在你是薛玉妹妹的面子上我給過你機會,可誰讓你嫌自己命太長,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阿縈了門外兩聲,門外無人回應,阿縈心下一沉,連忙要開門出去,屋門卻忽地從外被人推開。
門外線太盛,刺得阿縈忍不住閉上雙眼。
一個抱著孩子的男人從外面慢慢走了進來,男人將屋門掩上,摘下帷帽,出一張猙獰恐怖布滿傷疤的臉,用他那雙仇恨冷酷的眼睛冷笑著看向阿縈——
破鑼似沙啞的嗓音開口,一字一句道:“縈表妹,許久不見。”
“嗡”的一聲,阿縈兩耳轟鳴,雙膝發,待一雙杏眼落在徐瀚懷中抱著的孩子上,瞳孔驟然一,“昭兒!”
徐瀚舉起懷中不滿一歲的男娃,獰笑道:“不錯,你和裴肅之的孩子,裴昭,是不是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我?”
昭哥兒雙目閉躺在徐瀚懷里,看不出來是生是死,這個亡命之徒對的孩子做了什麼!的孩子,的昭哥兒!!
阿縈腦中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淚水剎那如泉涌,“你要做什麼,徐瀚,你放過我的孩子,你要報仇盡管來找我,他今年還沒滿一歲,他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別過來!你敢上前一步,我現在就掐死他!”
徐瀚厲聲喝道,阿縈嚇得慌忙向后倒退幾步,看著昭哥兒那纖細的脖頸在徐瀚手中不堪一握,一時向前不得向后不能,心都要碎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你殺了我吧,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你想做什麼,我什麼都答應你!”
此時的阿縈只是一個弱子,是這世間一位再普通不過的、擔憂孩子生死的母親,徐瀚驀地大笑了起來,“殺了你?一刀殺你簡單,卻怎能消解我心頭之恨。”
指著自己臉上的傷疤咬牙切齒道:“我徐瀚能有今日皆是拜你與裴肅之所賜!裴肅之奪走我最的人,卻又不肯珍惜他,將下堂休棄,又被你這妖蠱,害心灰意冷失去我們唯一的孩子,在火中飲下毒酒自焚,害我仕途盡毀后半輩子躲躲藏藏,一輩子是個見不得的逃犯。”
“三年了,今日終于讓我找到機會報仇雪恨。”
徐瀚往地上扔了一把刀子,指著阿縈后的薛寧婉道:“現在手,殺了,否則我扼死這孽障。”
薛寧婉聞言頓時大驚失,慌地掙扎道:“你敢殺我,沈縈,我姨母知道了不會放過你!”
“你別過來!你別殺我,我不會把今日你我之事說出去,你現在殺了我,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殺了人,如果我死在你手里,裴肅之也不會放過你!”
“只是一個孩子,只是個不到一歲的孩子,他死了你還可以再生,殺了我你什麼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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