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縈來得遲了一些,裴元嗣已經筷了,沈明淑冷冷對道:“不是讓你早些過來麼,你難道要大爺等你來吃飯?我看你這架子是愈發大了!”
阿縈含著淚道歉:“長姐,我,我不是有意的……出來的時候跌了一跤,磕破了……”
“那你是怪我不該這麼急著把你喊過來?這麼說還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是了?”
“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阿縈急著解釋,這幅唯唯諾諾的模樣看著沈明淑就來氣,與此同時還不忘觀察一邊丈夫的臉。
但凡裴元嗣臉上出一分心疼的表,今日必定不會要阿縈好過。
然而裴元嗣的眼神卻比還要冰冷,仿佛昨夜與他同床共枕的子不是阿縈,反而出幾分不耐煩,牙箸“啪”的一聲拍在了桌上道:“夠了,一大早的哭哭啼啼何統,下去!”
他話音一落,阿縈子就猛地瑟一下,不自地向后后退了一下步,眼淚掉的更急更兇,這會兒卻連一聲響都不敢發出來了。
紫蘇見狀趕把阿縈扶下去,沈明淑心中微松了口氣,兩人之間的氛圍,以及阿縈下意識的作做不了假,這下可以放心了,反過來勸裴元嗣道:“大爺別生氣,阿縈就是這個子,哭了些,小孩兒麼。”
裴元嗣神難測地看了妻子一眼,不聲避開遞過來的牙箸道:“我公務上還有些要事,你先吃罷,不必管我。”
說罷起離開。
……
紫蘇給阿縈的膝蓋涂上藥,阿縈疼得輕嘶一聲,想把小回去,紫蘇輕按著道:“姨娘莫,不上藥會留下疤痕。”
阿縈是真的從臺磯上摔了下來,因為是丁嬤嬤故意推的,要不然一心在沈明淑面前扮演好妹妹的角,怎麼可能因為一夜承寵便如此怠慢?
惹得沈明淑大發脾氣,對沒好果子吃。
還有剛剛裴元嗣的反應,這男人果真是下了床就不認人,又拉著那麼一張老長的臉來訓斥。
不過也幸好他那麼一番訓斥,否則沈明淑必定是要吃醋修理了。
阿縈一時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憂慮,紫蘇給涂完藥,見蹙著娥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免有些心,低聲道:“姨娘去賠禮道個歉,夫人是不會同你計較的。”
阿縈勉強笑笑。
沒過多久沈明淑由一眾奴仆簇擁著來了暖閣,看到桌上擺著的傷藥,瞇眼仔細看了看,而后一眼略過去,什麼都沒多問。
后還跟著一名背著藥箱的老大夫,老大夫進來后給阿縈把了脈,問這段時日癸水、行房,阿縈忍著意一一答了,末了老大夫對著沈明淑搖搖頭。
這就是沒懷上。
沈明淑不免失。
阿縈的很健康,但問題就在于裴元嗣去阿縈房里的次數太了,懷不上也很正常,速則不達,沈明淑嘆了口氣,揮揮手要老大夫下去了。
“剛才的事,是長姐一時急,你別放在心上。”
沈明淑拉過阿縈的手,語重心長道:“阿縈,你別怪長姐太嚴厲,你本就不得大爺喜,再在他面前遲到失了禮數,大爺不生氣才怪,長姐這也是為你好。”
“你出不好,小時候又沒讀過什麼書,你娘林氏還曾是教坊司的歌伎,我也是看著你可憐,才把你帶在邊,否則憑你的出,除了親姊妹,旁人誰愿意冒著得罪曹大人的風險去幫你?”
“你以后好好聽長姐的話,別惹大爺生氣,只要你生下國公府的世子,姐姐就抬你做貴妾,給你和玦哥兒一人三百兩銀子和兩間鋪子,你說怎麼樣?”
“真的嗎?”阿縈頓時高興得杏眼一亮,又吞吞吐吐道:“可是這錢給的太多了,長姐,我,我不好意思收……”
“傻丫頭,孩子還沒懷上呢,就想著以后的事兒了。”
沈明淑輕笑一聲,虛指了指阿縈的小腹道:“先懷上一個才是正經事,我已經和大爺說了,他明日要前往朔方的靈州一帶去巡邊,此去大約得四五個月,回來的時候你爭取就帶著一個小的回來,長姐上什麼病就都好了。”
阿縈立時轉喜為悲,愁眉苦臉道:“什麼,四五個月?這也太久了!長姐,我沒去過那麼遠的地方,我能不能不去呀。”
沈明淑臉一板,“事已經定下了,哪得到你說不去就不去,你忘了你府時怎麼答應長姐的了?”
阿縈小聲道:“可大爺又不喜歡我,我,我不知道怎麼跟他相,萬一這一趟大爺更討厭我了怎麼辦?”
沈明淑自然不可能放心要阿縈一個人跟著丈夫出去,孤男寡共一室,萬一兩人真出什麼愫來可怎麼辦?
“有丁嬤嬤與紫蘇跟著你,不會出錯的。”
沈明淑掃了下首一眼,丁嬤嬤與紫蘇會意,齊聲對著沈明淑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會照看好姨娘,保管不會讓姨娘行差踏錯!”
沈明淑含笑贊許之,“有你們跟著阿縈,我原是省心的。”
阿縈只得也跟著笑,袖下,纖纖十指卻地攥在一。
這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是沈明淑派來監視一舉一的眼線,一路上要對裴元嗣做什麼,多了這兩個人盯著肯定是多有不便。
不過也沒辦法,沈明淑又不可能放心要一個人跟著裴元嗣去那麼遠的地方,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再想應對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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