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杯酒見底。
林念平靜地把杯子往前一推。
酒保還是從前的那個,手腕靈活地把杯子收回去,笑著調侃兩句,說酒量變好了。
“你知道顧淇在捧新人麽。”喬念問。
“大概能猜到。”
其實坐在下面看到那個新人模特的一瞬間,就懂了顧淇的想法。
左不過是這些年太難說話,自我意識太強,管又管不了,他就懶得管了,直接換批人從頭抓起。
沒什麽想法,也沒立場去說什麽。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都還各自飛,何況和顧淇本來就只是商業合作關系。
朋友麽……
算不上。
自從跟江淮鬧掰之後,回去上了一年的學,他們就沒再說過話。
顧淇和陸嘉柏的關系更是差到了極點。
如果不是當初合約簽的五年,顧淇又看到了可以盈利的空間,估計也不會順勢發展到娛樂圈裡。
“那孩兒傲的,初看跟你很像,但多看幾眼就會發現,跟你當初不是一個路子。”
林念有點想笑,“我當初是什麽路子?”
“就是那種,誰都不放在眼裡唄。”喬念也笑了一聲,“但你不是傲,你就是覺得隨便,誰誰,完全不在意的那一款。”
“好像有點道理。”
林念正說著,旁邊多出個男人來,一酒氣,靠在吧臺上衝要微信。
“不好意思。”淡聲拒絕。
那人糾纏了一會兒沒得逞,被酒保勸著走了。
“現在這麽有禮貌啊。”喬念慨。
“那你是沒看見我的報道吧,”林念嘖了兩聲,“一搜我名兒,關鍵詞全是什麽,對狗仔豎中指,紅毯禮服吻痕,什麽的。”
“真吻痕假吻痕?”
“真的。”林念看一眼。
喬念眼睛都睜大了,閃爍著八卦的芒,“誰的?”
林念彎起眼角,勾出一個明豔豔的笑。
“蚊子的。”
“……”
喬念嘁了一聲,回座位上,“還以為你這麽多年,有新的人了呢。”
“不過你們倆當初是真好啊。”
喬念大約是酒勁上來了,垂著眼,竟然有些慨,微微側,去看後面那人。
“我看他第一眼,就覺得很帥,不是皮相上的。”
喬念皺著眉想形容詞。
“他上有種厭世的冷,好像什麽東西都不了他的眼,什麽東西都不在意一樣。”
收回視線,嘖了一聲,“這樣看來,你們倆還是配的。”
林念沒說話,抿了口酒,平靜得很,也不知道到底聽沒聽見。
“喲,怎麽跑這兒來了。”
顧淇抱著那獎杯尋到臺球廳來。
金的,底座刻著獎項名,外面罩著個亞克力明盒子。
“怎麽了,來不得?”
林念隨口問,跟喬念打了聲招呼,從高腳凳上下來。
“哪能呢!這地方就算我不能來,你也必須得能啊。”
顧淇表訕訕的,心虛得很,多半是因為猜到看到那個人,“聯系”的謊言被穿了。
林念懶得跟他貧,接過獎杯,出門去了。
出門的時候沒再看到江淮,還慶幸了片刻。
雖說沒什麽大影響,但看著他,心裡總歸不自在。
如此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不平靜,毫沒有想過,為什麽走紅毯的時候,臉被放大搬上熒幕的時候,記者提問前,頒獎臺上,都沒有那麽一丁點兒的起伏。
只是沒什麽緒地上樓,戴著口罩,扣上帽子,從大門出去。
方才在門口拍照的兩個生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兩個人。
一不的,立得規規矩矩,像清宮戲裡皇帝背後的公公。
擱街邊罰站呢。
林念臉在口罩下,漫無目的地想,往保姆車走。
走了兩步,驀然回神,腳步頓住,回來。
……罰站的這他媽不是司機和小李麽!
帽簷擋住視線,蹙起眉取下帽子,看這倆人站得可直,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小李甚至還在微微發著抖。
“……什麽況?”林念問。
心裡升起一不妙的預。
“我……我們……”
小李說話磕磕的,時不時還害怕地掃一眼前面,林念聽得難。
“到底……”
“篤篤。”
不輕不重的聲音響起。
林念那點微弱的直覺立刻就強烈起來。
太悉了,都不用回頭,就知道這人是誰。
江淮衛帽子拉過頭頂,半倚在那輛Viotor旁邊,屈起指節,漫不經心地敲了兩下車窗。
表極其冷淡,下揚起,瞳孔漆黑,眉眼鋒利,一副混不吝的拽爺模樣。
聲音也冷,拖著尾音,散漫又漠然。
“蹭我車了。”
他說。
作業有話說:
有的人表面:(冷臉)你看看這事兒怎麽解決吧
心:蹭的不錯。你們年終獎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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