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螢若是顧忌著他才不嫁,那也不必。
「這些污爛事,本就不該你一人獨抗,我才是在宮裡生養大的那個棲原,呆在宮裡,對我來說並無什麼難事。畢竟如今跟一年前的勢大不相同。威脅我的湯氏,還有商氏都掀不起風浪。大皇子讓我借著這次書房辱的機會繼續裝病,得個心病解離之癥,趁機請求陛下廢了我國儲之位即可!」
小螢聽了阿兄的話,突然發現阿兄在北地遊歷了一遭後,似乎變得有些擔當起來。
拉著他的手,輕聲道:「你……當真不怕?」
棲原搖了搖頭,抬眼看著小螢,突然眼眶紅,微微哽咽:「我不想再逃避,只希能盡心力,幫著你和大皇兄早日抓住那個主上,替班主還有戲班的兄弟們報仇!」
在北地的日子里,他與好心的班主夫妻,還有戲班子的兄弟們朝夕相,親如一家,那些快樂自在日子,是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
可若不是因為他的樣貌招惹了京中來客,班主們本是不必死去的。
對於當年枉死的母親,棲原其實一直沒有什麼認同,更沒法像小螢那般刻骨銘心地恨。
可是這次,當戲班子被滿員屠戮時,從不知人間疾苦的棲原頭一次明白,什麼是刻骨銘心的恨!
若能替班主他們復仇,就算呆在這高牆深宮又如何?他背負了那麼多條鮮活的命,大仇一日不報,哪裡都不得安睡!
小螢發現,那個怯懦的阿兄真的變了,只是這等痛楚的長,原是不希阿兄經歷的。
待淵端著幾樣小菜上桌時,小螢拉著鑑湖一起坐下吃。
鑑湖嚇得都要跪下了,可是小螢卻笑著拉住的手道:「今日多虧了你,不然我與我阿兄也度不過這關,於於理,我都該敬謝你一杯水酒。往後的日子,還需你替我照顧好我阿兄……」
鑑湖看著郎,終於接過酒杯,仰脖將酒水一干而盡,然後小聲道:「郎若心疼人,便別留我吃了,我……有些怕大殿下……」
棲原聽了,竟然拉著鑑湖的襟小聲道:「鑑湖姐姐,你也帶我一起去別吃吧,我也不想跟大殿下吃……」
淵恍如沒聽到,沉靜著俊臉,給小螢夾菜:「你快些吃,然後跟我出宮吧,別耽誤阿原他們休息了!」
小螢無奈翻了白眼,儘快吃飽了肚子,然後換了侍衛服侍,便跟大皇子一起出宮去。
就在回到瑞祥王府時,宮裡傳來了消息,說是商貴妃歿了。
可人是怎麼沒的,打聽的人也沒能說清楚。
換了子,正梳著長發的小螢道:「你當你老子真是吃素的?鬧了這麼大,他居然連一句重話都不跟西宮說,那商貴妃倒是聰明的,立刻察覺不對,這才跟陛下哭述告饒,可惜郎心似鐵,再深的誼,牽涉國權利時,全都不做數的。」
淵坐在妝鏡旁,看著小螢披散著長發慢慢梳頭的樣子,一時在皇宮裡激起的暴,還有管里翻湧的浮躁似乎都順著烏髮梳子,一下下理順沉澱下來。
小螢梳好了頭髮,靠在他的懷裡,著淵的臉頰問:「怎麼不說話?還是覺得心緒難平?上次郎中給你調的清毒湯有沒有飲?」
自從上次在定國公府再次中毒之後,淵陳年的毒被勾起,緒起伏較之往常略頻繁了些。
他也自知,調配了些湯藥穩定緒。
不過跟那些湯藥相比,最能安定心神的靈藥,卻是懷中這綿噴香的一個。
他摟了小螢,低聲道:「今夜你陪我睡,我便會好些。」
小螢笑著摟著他的脖頸,有些頑皮道:「你我還未親,如此行事,被義父知道了又要罵我的……我才不陪你呢!」
可裡說得氣,卻又眨亮的大眼,任著郎君再次親吻上的……
此時,定國公府門,慕甚也知道了書房裡發生的一切。
當他聽說太子驗無恙時,瞳孔猛然一震,騰得站直了子:「你說什麼?」
孟十八趕道:「商氏……在西宮懸樑自盡了。二皇子趕到西宮時,貴妃已經走了半個時辰。」
這樣奇詭的走勢,全然超了慕甚的預料,不能掌控的不適,讓他原地踱步。
「陛下怎麼會是如此不顧念舊之人?那商氏為何如此輕易從死?」
「此番書房對峙,太子辱尋死,大皇子也惱得與陛下問,說還有多皇子可供商氏污衊。陛下…
…讓人給商氏傳話,說母罪不及子嗣。讓商氏顧念二皇子,北地苦寒,若二皇子與商氏同貶北地,怕是二皇子苦耗青春……」
慕甚明白了,淳德帝已經將當年污衊葉展雪,還有此番污衊太子的罪責全都歸於商貴妃的上。
又以二皇子的前程,脅迫商氏自盡。
從頭到尾,陛下未下一道聖旨,只是賜下白綾一條,讓商氏自戕。
能帝王之人,用再多的俠義掩飾,到底是毒辣心腸。
商氏威脅了皇嗣傳承,幾次三番將陛下的臉面踩在腳下,自是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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