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神經病。

什麼姜津津以後的老公, 他可以喊爸爸。

毫無邏輯，思緒混，神癲狂。周明灃並不想繼續這場毫無意義的談話了, 他往前走, 周衍跟牛皮糖一樣跟了上來, 還在他耳邊喋喋不休：“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話, 反正你只要記住一點, 我跟不是你們誤會的那種關係，真的，你想想看, 如果我喜歡他，前幾天晚上我何必給你們製造獨的機會, 那我不是腦子進水風了嗎？”

周明灃停下了腳步, “別說了。”

態度還是有些冷淡, 不過比起之前那個死亡凝視，都算得上是溫暖如春風。

周衍心裡有數, 他的話，他爸還是聽了進去。

他再接再厲，“還是那句話，是我特別重要的人，但不會是我的朋友, 也更加不會是……”

好傢伙, 他說這些話他的胳膊上都冒了很多皮疙瘩。

誰會把他跟姜士聯想到一塊兒啊？

太讓人惡寒了。今天的都要吃不下去了！

正在他心裡狂念阿彌陀佛時, 只聽到他爸突然問道：“那呢。”

他詫異地看向他爸。

周明灃在問出這個問題後, 已經後悔了, 十七八歲的他，遠遠沒有三十九歲的他的心機城府以及老練, 面上竟然也會乍現懊惱之，這令周衍到稀奇。

周明灃加快了速度往前走。周衍在原地怔了怔，果斷地跟了上去，低聲音道：“你問對我？我這樣跟你說吧，全世界男人死絕了，都不會對我有那種。”

爲什麼啊！

爲什麼他爸會這樣誤會！

爲什麼他又非要解釋這麼多，關鍵是一邊解釋一邊冒皮疙瘩。

周明灃的神已經和緩了許多。

周衍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總之時間會證明的。不過，對我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所以，你想追，得過我這關，知不知道？”

說到後面時，周衍已經有些得意洋洋了。

周明灃：“……”

他也在奇怪納悶。周衍看起來不像個正常的人，說話也是顛三倒四，可不知道爲什麼，周衍說的話，他聽了也信了。

等到幾個想來看戲圍觀二週打架的同學們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這兩個人也不像是打過架的樣子啊！

周衍爲了打破謠言，居然壯著膽子將手搭在周明灃的肩膀上。

圍觀的同學們：！！！什麼況！！

周明灃目冷淡地掃了周衍一眼，周衍低聲音解釋道：“不能讓姜士擔心，如果知道我們倆不合，會傷心的。”

姜津津本就沒擔心。

在微機房跟同桌請教著五筆口訣，早就將二週都拋在了腦後。

緣親這種事，也不是適合每一個家庭。卻很合適用在周家這對父子上，相信，即便周明灃沒有記憶，即便周明灃什麼都不知道，他的潛意識裡，他的心深，還是很關心他的好大兒，不然爲什麼他會借周衍三塊錢？

就算周明灃什麼都不知道，這不還有周衍嗎？

人家父子倆的事，摻和進去做什麼呢。

只是很意外。

意外周明灃的注視，意外年時期的周明灃會對心。

*

這天之後，周衍經常會懶，將給姜津津打熱水的任務給周明灃。

讓知道的人很震驚的是，周明灃居然都沒有拒絕。

於是，現在給姜津津打熱水的人變了周明灃。

十次裡面，總是有個七八次都是周明灃幫打，以致於現在姜津津的同桌直接叛變，改爲支持周明灃，理由也很充分：“津津，我現在還是覺得周明灃比周衍要好一點。”

姜津津問：“爲什麼呢？”

“第一，你沒看到早排隊的時候，周明灃站在周衍後面嗎，這證明他比周衍要高。”

“第二，我覺得周明灃長得比周衍帥一點……”

後排的同學來話了，“哪有，明明周衍更酷一點！”

有人覺得周明灃更帥，有人覺得周衍更帥，但總的來說，覺得周明灃更帥的人佔多數。

“第三，周明灃的績可比周衍強多了！”

這一點就沒人反駁了。

周明灃從高一學開始，不管大考小考，每次都是年級第一，只要他高考正常發揮，絕對能考清大京大。

周衍嘛……不說也罷，是絕對沒辦法跟全校第一的學神比的。

“以前周衍還經常幫津津打熱水，現在都懈怠了！反正，我支持周明灃。”同桌下了結論，“不過，津津，你不要急著選，可以多比較比較的，興許以後會出現一個更好的呢~”

路過的周明灃：“……”

事實證明，不管是年周明灃，還是老男人周明灃，表達喜歡的方式都很斂，也很實際。

他不會寫書，也不會口頭說我你我喜歡你。

他會將筆記借給，會去開水房爲排隊打熱水，也會給買冰鎮過的橘子汽水。

遇到不懂的題目，他也比誰都耐心地跟講解。

這天晚上，周明灃爲姜津津打了熱水後，姜津津提出來一起去場溜達散步。

周明灃當然不會拒絕，尤其是周衍還沒在場的況下。

姜津津偶爾會側過頭看周明灃一眼。

他沒有戴金邊眼鏡，臉上也沒有從容的笑容。

“周明灃，你以後想考什麼大學？”姜津津問。

很多人都問過周明灃這個問題。

周明灃有時候會回答，有時候也只是笑笑。只是當姜津津問他這個問題時，他驟然之間，心有一種不知所措的緒。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姜津津卻沒等他回答，又繼續問他，“你看我這績，能考個什麼學校？”

周明灃一下子說了幾所燕京的大學。

其中就有姜津津穿越之前的母校。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實際，也在還不知道的時候，就做了這些事。

姜津津笑，“離清大都好像很遠吧。”

周明灃沉默了片刻，“還好。”

他沉聲道：“我去看過燕京的報紙，也查過線路圖，燕京很大，不過通也很發達。”

“你這麼有自信嗎？”姜津津笑出了聲來。

這麼有自信一定會被他追到，所以連以後使用什麼通工，或許連以後見面的次數頻率都推算出來了？

還真是周明灃的風格啊。

周明灃沉默了。

他一點兒自信都沒有。

只是習慣地想要去做這些事，也想去了解這些事。

“說說你未來的人生計劃吧。”姜津津又道。

兩人圍著場走了一圈後，周明灃纔開口說道：“我想考清大。”

“嗯，我覺得你也會考上。”

周明灃的心因爲這句話輕鬆起來，“上大學後，如果不那麼忙的話，我想找點事做……”

“創業嗎？”

周明灃聽到“創業”這個詞卻是一笑，“這是比較高端的說法。”

“那俗氣的說話呢？”

“多賺點錢。”周明灃停下了腳步，“所以，上大學後會很忙。”

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承認坦白自己的心，這不是恥的事。

上大學後會很忙，那麼就想趁著現在還不算很忙的時候做一些事。

比如，這樣悠閒地散步。

“那如果我想去申城念大學呢？”姜津津明亮的眼睛盯著他，“其實申城也有很好的學校，你要不要看看？”

周明灃頓住。

姜津津也不退怯，跟他對視。

這讓周明灃有一種“如果他拒絕了也不會再理會他”的覺。

可是，申城從來都不是周明灃的選擇，他甚至都沒想過。

長達一分鐘裡，兩人都不說話，似乎是陷了僵持中。

最後周明灃選擇了誠實，“申城很好，你想去那裡念大學的話也很不錯。”

“不過，我還是會考清大。”

這一次，他說的不是“想”而是“會”，他對考上清大這件事無比的篤定，無論是誰，都不會改變他的計劃，他的目標。

姜津津反而鬆了一口氣。

提前出現在他的人生中，其實是已經改變了順序。

深知他的人生理想，也深知他的抱負，所以，只想在一旁看著，可是，事也並不是像想的那樣發展。

他將拉到了他的青蔥歲月中。

雖然有一種微妙的驚喜與愉悅，卻也擔心會因爲順序的改變而影響了他的人生，所以，故意丟了一個這樣的難題讓他來回答。

現在聽到他的話語，才終於有一種覺，一種安心的覺。

這就是周明灃啊。

他不會爲了任何人改變他的人生方向。

周明灃凝視著，手心出了些汗，他低聲道：“申城跟燕京，我知道離得不近，不過也不算什麼。劉老師說，可能未來幾年，國會建高速鐵路，速度會很快，比火車要快得多……”

說著說著，他居然跟講了什麼高速鐵路的原理以及速度，還有理書上關於磁懸浮列車的知識點。

直聽得姜津津一頭霧水後，他才下了結論，“或許未來，從燕京到申城，坐車也不過就幾個小時能到。飛機、火車、高速鐵路，會讓距離不再是問題。”

“所以呢？”

“所以，距離不是問題。”周明灃說，“有問題的是人。”

是人的心，以及人的錢包。

“但我覺得，我沒問題。”

是這一句話，就已經用盡了周明灃的勇氣。

他畢竟也沒捋清楚自己對姜津津的覺從何而起。

他畢竟也不過是十七八歲，並沒有到可以從容面對。

他只知道，這個人，對他而言，有著一種強烈到他無法忽視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