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J這事本來跟他沒關係的,但他既然追到這裏,從車下麵將攔住,良心上又覺得這事應該管到底。
正頭疼著,龐曉鯤打電話過來。
趕著飯點打電話,準是約他去酒吧消遣。
段向嶼掐斷,龐曉鯤再次打來。
無奈接起,隻聽見龐曉鯤那獷奔放,略帶著沙啞的聲音傳過來:
“哎別掛電話,你是不是有高菁菁的聯係方式?”
“高菁菁誰?”
段向嶼有些懵。
“裝,周穗舅舅家那表妹,在藝校讀空乘專業那個,當年背著周穗跟你表白來著...”
段向嶼想起來他說的是誰,冷冷地說:
“沒有。”
“嗨,本來我是有的,那丫頭當明星後就給我刪了。我前幾天去微博發私信,結果給我拉黑了,肯定是怕我黑料。”
龐曉鯤咬牙切齒地說:
“我早晚要那些料。”
段向嶼不是很關心高菁菁的事,悻悻地說:
“沒事掛了啊。”
“別掛!你等會兒,我用你手機號實名認證下小Red書,這個姐最近轉到新平臺上裝甜妹帶貨,以你的名義聯係肯定會回我,待會兒驗證碼給我發過來啊!”
夜風襲來,單曉敏連打幾個冷戰。
段向嶼忽然有了主意。
上次見麵,無意間聽龐曉鯤說起過,他媽媽的文創用品店最近在招聘店員。
那個店位置在實驗小學門口,距離博雅高中僅隔著一個路口,如果單曉敏能去看店的話,既方便上學,又能兼顧店生意,兩相便宜。
“單曉敏,你願意做兼職嗎?給小孩講故事那種。”
“我願意。”
單曉敏直起腰,逆著,看著麵前這個魁偉的影子點頭說
“我弟弟是我帶大的,我有經驗。”
段向嶼拿起電話,重新撥號給龐曉鯤。
電話接通,段向嶼徑直問:
“問個事,你那店招到繪本老師了嗎?”
龐曉鯤愣了一下,立刻帶著哭腔回應說:
“招不到啊,這兩天我在這頂著呢!我跟你說,那些小孩罵人可疼了!我一個百萬up主,接廣告說幾句話都要上萬塊的,收他們一個小時十塊錢,講到嗓子冒煙,居然罵我不會講...還攻擊我像拐賣小孩的流浪漢,他媽的,生活太苦了...”
龐曉鯤是學計算機出的,畢業後到大廠做了幾年程序員,做了幾個款遊戲,也熬了一的病。
年前檢查出來幾個致癌指標異常,怕死的他索就辭職回靜港了,現在獨立做一家工作室,做一些科技類產品的測評,偶爾接點寫程序的散活。
因為夠專業,短短一年就做到了百萬,單靠廣告費也能過得很滋潤,
可在他媽媽眼裏,蹲家裏玩電腦就是不務正業,非要開個店給他。
他這個人確實不太注重個人形象,散著披肩發,胡子拉碴,上的服也總是皺皺的,看上去比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也好不到哪。
段向嶼能想象出那個形,低頭輕笑一聲:
“我幫你找個人看店,工資你看著給,包吃住就行。”
“有這好事?來來來!啥時候來?”
“半小時過去。”
段向嶼手攔下一輛車,帶著單曉敏往開發區方向走。
***
龐曉鯤點的宅急送剛送到門口,正好到一輛出租車停在他家店招前,段向嶼下車,後跟著一個怯生生的小孩。
龐曉鯤端著披薩,驚訝的眼珠都要掉出來了:
“你...不能拐賣未年啊,這犯法的。”
單曉敏是那種嘟嘟的圓臉,加上穿著大的校服,顯得又矮又瘦,看上去就跟初中生差不多。
段向嶼沒搭理他,指著龐曉鯤給單曉敏介紹說:
“龐曉鯤。”
“龐老師好,我是單曉敏,我已經滿18歲了,給您添麻煩了。”
乍一聽到有人他老師,龐曉鯤樂得心花怒放,整天被那些小孩罵臭叔叔,好久沒活得這麽有尊嚴了。
“不不不,不麻煩。先進來吃飯,我買了披薩還有翅,邊吃邊聊。”
他趕把外賣到段向嶼手裏,帶著單曉敏往裏走,邊走邊給單曉敏介紹店裏的陳設。
店麵大的,裝修很考究,前麵幾排貨架是文創用品和兒玩,中間是文區,再往裏是教輔書籍,靠牆跟有個繪本區,放了一張小桌子和一排小椅子,是給學齡前兒講繪本用的。
三人就在這個小桌前簡單吃了點快餐。
單曉敏吃得很快,龐曉鯤看吃完,也跟著停下手,起指指二樓:
“住宿的地方在二樓,被褥我媽都換好了,洗漱用品有沒拆封的,你自己上去看看。缺什麽就說,我上街口的便利店買。”
單曉敏道謝,龐曉鯤目送上樓後折回來,一屁坐在段向嶼對麵,低聲音問:
“周穗那個跳樓的學生啊?”
段向嶼吸一口可樂,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新腦子好用,主刀醫生是誰?”
龐曉鯤翻個白眼:
“要不是跟周穗有關,你能管這個閑事?看小孩這個怯生生的樣,一看就是有難言之。”
段向嶼並不否認:
“你別多問,過兩天等周穗出院了,讓周穗安頓。在這工作,按照原來那店員的時薪給就行,我付錢。”
“你錢多燒得慌是吧?人家幹活,我們還能不給錢麽。”
龐曉鯤翻個白眼,大口嚼著披薩說:
“普通人一個小時15,博雅高中的尖子生,本就是一個活招牌,給一個小時20,夠意思吧。”
段向嶼聽這個數字有些寒磣,皺眉道:
“你家沒燈嗎,怎麽這麽黑?”
“大哥,你是在國外待久了,不了解國的行,是嗎?你算沒算過你時薪多?”
段向嶼還真沒心思細算,核了下,發現自己的時薪也不高,擺擺手說:
“給100吧,多餘的從我這兒出。”
“30,隻要在一樓待著就算時間。兄弟,有些事不能做得太明顯,你覺得孩子沒有自尊心嗎?你當時幫周穗的時候不是還懂的嗎,越活越回去了。”
龐曉鯤說得斬釘截鐵。
段向嶼想的是,單曉敏待在這裏隻是暫時的。
孩子一旦打開心結,還是要參加高考,去讀大學的。
以現在的狀況,父母肯定不可能負擔他的大學費用,要有一筆錢來應付開學。
想著想著,段向嶼忽然有些恍惚,仿佛是在替當年的周穗規劃。
當時他們分開得很倉促,本來他答應好要護持的,後來兩人斷聯,他不知道周穗是如何度過那段艱難時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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