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未盡之言是,只有勸得圣上同意徹查閔浙□□案,他才有可能找到證據,為宋侯爺翻案。上一世,太子沒能翻案,圣上遷怒宋侯爺,裴孤錦多方周旋費盡力氣,也沒勸得圣上同意他前去閔浙。萬般無奈之下,裴孤錦才會選擇投靠了二皇子,換宋侯爺平安。
宋云桑并不知曉這“從旁協助”的容,卻是已然通:有些事裴孤錦也無能為力,必須太子出面才能完。心中驚疑,不料裴孤錦會給這個底。這態度松實在明顯,宋云桑只當是金簪之約起了效用,萬分謝裴孤錦是個守諾之人。
宋云桑有心求裴孤錦好好營救太子,又想求他太子翻案后盡力營救爹爹,可現下的最大問題是不能出府了,思來想去,還是道:“我只求裴大人這些日帶著我,不要再趕我離開了。”
這話看似只提了一個要求,實則是兩個。裴孤錦帶著,自然便不能將關在府里。而留在他邊,才好見機行事。裴孤錦這才接了起那金簪:“好。”男人盯著宋云桑,咬牙切齒道:“宋云桑,你可真是出息了……”
宋云桑被他看得惶惶,仿佛那些小手段都無遁形。裴孤錦舉著那金簪,擱在宋云桑面前,一字一句道:“我便看在這東西的份上,遂你一次愿。不會再有第二次——知道嗎!”
宋云桑眼睫輕:“知、知道了。”
這副模樣,倒像是被欺負了!裴孤錦只覺一口火氣梗在口,上不來下不去。半響只能退后一步,煩躁丟下句:“明日卯時一刻,在府門外等我。”便大步離去。
第十五章
第二日,宋云桑早早起來,卻沒再在妝扮上太花心思,而是穿上了簡單的男裝。覺得現下最重要的,是別拖裴孤錦后惹他厭煩,穿男裝行事顯然會方便許多。卯時剛到,宋云桑便在府門外等候,過了兩炷香時間,一輛馬車自街口駛來,停在了侯府門口。
駕車的人是魏興,他朝著宋云桑點點頭,跳下馬車。車簾一掀,曾元良了頭,朝宋云桑一笑:“宋小姐,早。”
宋云桑應了句“早”。曾元良掀著車簾,裴孤錦步出了車廂。宋云桑見到他,不自覺繃了,躬道:“裴大人早。”
出乎意料的,裴孤錦上下打量,竟是出了一個笑。他下車在宋云桑旁站定,抬手親正了正的巾帽:“桑桑怎麼這副小廝打扮了?”
宋云桑被這態度變化驚得都是一抖!怎麼一晚的功夫,裴孤錦就這麼……春風和煦了?!雖然兩人相識一年,這人向來變臉比翻書快,但昨夜他才對說不會再遂的愿……
曾元良顯然也有些意外,在旁笑道:“別說,宋小姐這麼一收拾,還真像個眉清目秀的小廝。”
裴孤錦暼他一眼:“會不會說話?”他著宋云桑下顎抬起,垂眸盯著,語調親昵,眼神卻沒有溫度:“眉清目秀?桑桑便是扮小廝,也是個絕傾城的小廝。”
曾元良站在裴孤錦后,看不見裴孤錦的神,意外得接不上話。宋云桑與裴孤錦對,實在琢磨不他想干嗎,不敢不配合,又不敢太配合,只得聲道了句:“裴大人,你疼我了。”
裴孤錦松手,笑了一聲:“氣。”他著街道,語氣寵溺:“早上想吃什麼?你選吧。”
宋云桑不敢選:“大人決定就好,我在府中就吃過了。”
“吃過了?”裴孤錦這才轉頭對曾元良道:“那便上車出發吧。你去買些早點帶上。”
曾元良應是離開,裴孤錦和宋云桑則上了馬車。車廂兩側有座椅,裴孤錦在一側坐下。宋云桑猶豫片刻,想到曾元良一會也要上車,便坐在了裴孤錦邊。裴孤錦上了馬車,又是那慣常的冷漠神。他掀著車簾看窗外,目不曾落在宋云桑上,卻是開口道:“坐那麼遠作甚?”
宋云桑愣了愣。車廂中就他們兩人,裴孤錦是在對說話。的確本能坐在了角落里,可車廂就這麼大,即便靠著車壁,也只與裴孤錦相距五六寸的距離,哪里遠了?但裴孤錦既然說了,宋云桑還是起,坐得離他更近了些。
裴孤錦還是面無表看著窗外。宋云桑見他沒再說話,以為這距離可以了,稍稍放松些許,卻不料裴孤錦放下車窗簾,忽然手一撈,便將拉進了懷里!
宋云桑靠在他的肩,立時僵了。男人慣有的強銳氣場將籠罩,宋云桑第一反應就是躲得遠遠的。可是很快,記起了的境,一不敢再。覺枕著的十分堅實,仿佛隨時能發出極大力量。大冬天,他卻只穿著單。男人的溫度隔著布料傳來,竟是意外滾燙……宋云桑臉燒紅了。
實在不明白裴孤錦為何會突然抱住,正措辭詢問,裴孤錦卻冷冷丟出一個字:“哭。”
宋云桑:“……??”
裴孤錦不耐煩道:“我你哭。”
宋云桑明白了。努力片刻,可此此景,的緒轉不過來,一時哭不出。想坐直解釋,裴孤錦按在肩膀的手卻用了力,不讓起。宋云桑只得維持靠在他懷中的姿勢,小聲道:“大人,我、我一下也哭不出來啊……”
裴孤錦嗤笑道:“昨晚不是說哭就哭麼,今天怎麼就哭不出來了。”
宋云桑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昨晚是假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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