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夾在中間,沉下臉,說道:「婉清,適可而止。」
柳姨娘聽不見似的,全神貫注地向陳瑾辯解。
碗碟輕微發出響,陳瑾和柳姨娘槍舌劍,房像是練武場,充斥撞磨。
老實呆板的大公子出言勸夫人冷靜,可平息不了戰火。
孫嬤嬤給老太太奉了安神茶。老太太著急,急於加兩個兒媳的爭執,的眼睛耳朵勞碌得很,一邊要看陳瑾,一邊要聽那嗓音細的柳姨娘在說什麼。
「老太太,老太太。」房外丫鬟匆匆跑進來,怯生生地說:「老太太,夫人,娘子回來了。」
話音落地,但見虞雪憐不疾不徐地走到房,福說道:「孫今日外出,路上因下雨耽擱了,故回來晚了。」
方才馬車剛停在府門前,丁管家火燒火燎地迎上來,說老太太正在發脾氣。
虞雪憐知曉了事原委,快步來祖母的房裡認錯。
幸好今日趕回金陵城了,否則這府邸要一鍋粥。平心而論,此事的確做得不妥,離府太久,只讓丫鬟打掩護,遲早會被人發現。
但又做不到聽陸雋人欺負,卻傻坐在閨閣。
月有晴圓缺,想事兩全其,是不大可能的。
虞雪憐垂眼說:「請祖母責罰。」
老太太橫眉問道:「憐娘今日是去何辦事了」
虞雪憐答道:「回祖母的話,孫的字帖練完了,便坐馬車城外買了幾本。」
「那字帖是不錯,拿來再給我瞧瞧。」老太太把臺子搭得過高,有些下不來臺,一連串的問題拋給虞雪憐,「這賣字帖的先生是何方人氏」
虞雪憐仍低著頭,哪有字帖給老太太看。若不是有小丫鬟給講了祖母房裡的事兒,就要餡了。
「先生居山林,不喜與人談,孫無從得知他是何方人氏。」虞雪憐試圖岔開話鋒。
老太太瞇著眼,暗含銳氣,問道:「字帖呢」
這時,房外候著的丫鬟前來稟報:「老爺,臨川侯府的小侯爺有事要見老爺。」
虞鴻皺眉道:「他來做甚」
丫鬟回道:「小侯爺說,娘子的東西落在他那兒了,老爺若是不方便,就讓奴婢把東西遞給老爺。」
第28章 責罰
虞鴻當然不會見袁丞,深更半夜的,他不在臨川侯府歇著,到鎮國將軍府送什麼東西。
丫鬟說,是穗穗落東西在袁丞那兒了。虞鴻本不是很白的皮又黑了幾分,這小子對穗穗明擺著是藕斷連。
穗穗也是不長進,私底下還和袁丞有來往。
虞鴻繃臉,糟心地吩咐丫鬟:「你去告訴袁丞,天已晚,我不便見客,把東西給你就是了。」
老太太抬手說道:「鴻兒,小侯爺親自過來給穗穗送東西,你作為長輩,讓人家吃閉門羹,失禮了些。」
「那兒子去見見他。」虞鴻難為地說。
話罷,虞鴻則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去正廳了。
小廚房重新做好飯菜,丫鬟們端了上來。老太太瞧一眼虞雪憐,說道:「憐娘,你可知現在是何時辰」
「應該是戌時三刻。」虞雪憐只知今晚註定不安寧,這些時日不曾見過袁丞,更不會把東西落在他那裡。
「你問問璇娘,若在滁州府的娘,戌時不歸家,要的責罰有哪些。」老太太覺得是時候藉機給府里的孩子明確地立個規矩。
不以規矩,不能方圓,雖這規矩主要是來約束虞雪憐的。
其次,不滿意陳瑾這個兒媳管理的府邸,有辱高門的風氣。
虞子璇略顯尷尬地點頭,念道:「若娘戌時不歸家,罰跪祠堂六個時辰,抄三遍《誡》《訓》。」
滁州府要屬規矩最多的,便是們虞家了,四十條的家規,都是祖母立下的。虞家姊妹多,祖母也是出了名的嚴厲,若是去給祖母請安,們姊妹絕對要約好一起,沒人有膽子獨自去的。
虞雪憐不等老太太發話,道:「祖母,孫明日就去祠堂跪著。璇妹妹說的,我記下了。」
語氣溫順,不像老太太以為的那樣任,渾長著刺,聽不得旁人說。
老太太危言正地說:「好孩子,祖母不是有心要責罰你。如今你年紀漸長,祖母不管之前你父親如何寵你疼你,以後我只要在鎮國將軍府一日,你便要規規矩矩地在閨閣讀書刺繡。」
虞雪憐沒有要反駁的意思,很是一副聽從老太太教導的樣子,「孫明白祖母的良苦用心,祖母為了等我,一晚上未進食。今日是孫有失妥當,即使罰,也是應該的。」
憑老太太這幾次查課業,虞雪憐大致清了祖母的脾,祖母馴化小輩的過程,說嚴厲的話,立束縛的規矩。
且祖母吃不吃,若與作對,是件特別不討好的事。
任祖母如何刁鑽刻薄,爹爹和母親只得依著的意思來。
老太太眨了眨眼皮,這孫倒沉得住氣。認錯認得快,領罰領得快,弄得是無話可說了。
「你既知錯,那此事就算過去了。明日讓孫嬤嬤帶你去祠堂罰跪,祖母責罰你,不過是想讓你日後不要再犯錯才是。」老太太平緩地說,「坐下用膳罷。」
虞雪憐鬆了口氣,應了聲好。
有老太太這番話,房裡的人開始碗筷。府邸用膳素來按著固定的時辰,今夜鬧了這一出,也都沒什麼胃口,老太太喝了一碗粥,便說累了,由嬤嬤攙著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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