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什麼?”
陳準提醒:“這里離郊區遠的。”
“這樣啊,”凌羽說,“忘了我昨天是跟著你的車來的。”
他看一眼。
凌羽想了一下:“讓他順道接我也可以。”
陳準直起子:“是不是不太好?”
凌羽有點意外:“嗯?”
“我的意思是說,”他輕輕咳嗽了一下,隨后解釋,“……我可以送你。”
陳準說完等了一會兒,看凌羽沒表態,于是起走到面前。
凌羽反倒不了,微微抬起下,目在他面上掃了一眼。
被這麼一看,陳準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失眠多久了?”凌羽的聲音很輕。
陳準一愣。
凌羽還是看著他。
忽然手,陳準眼前察覺到一片影,原來的作間是想要去他的臉,但指尖即將到他的眉時又頓住。
陳準沒有躲,他閉上了眼睛。
于是下一秒他到了羽般拂過的輕和。
凌羽的指腹劃過側臉的眉骨,沿著折角往下,從左到右掠過高的鼻梁,陳準的眼皮就在凌羽的中輕了幾下,睫掃過的指尖,是小刷子一樣的。
這四年他的模樣沒怎麼變,還是斂的子,只是眉眼間多一點疲憊,但就偏偏這點疲憊竟讓察覺到陌生。
此時此刻還有很多約難言的心痛和虧欠。
停住不了,陳準卻低了低頭,他額前的碎發掃過的手背,這種姿勢下的作,很容易讓可以繼續往上去他的頭發。
但凌羽最終還是收回了手,對方好像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睜眼時帶了一點迷茫。
“我昨天睡著了。”陳準說道。
“睡了多久?”凌羽繼續問,“兩個小時?有嗎?”
他不吭聲了。
凌羽輕聲勸說:“你再去睡會吧。”
陳準不,想說點什麼又止住了,最后說了一句:“我自己睡不著。”
凌羽聞言,掀起眼來看他。
“我在這兒陪著你,”凌羽說,“現在可以了嗎?”
他不說話了,跟著凌羽回到了臥室。
臥室里的裝修是簡單干凈的灰系,獨居男人的冷淡風,陳準吃了藥,躺回昨晚凌羽睡覺的地方。
凌羽坐在床邊,把柜旁的玻璃杯重新注滿溫水。
不知道是不是藥效的作用,陳準竟真有了一點困意,他沒閉眼,開口道:“你走的時候喊我。”
凌羽拍拍他的手:“你睡就是了。”
把手機反手扣在膝蓋,另一只手心著他手背,陳準到溫水一般的覺,目不聲地過的側臉,思緒開始泛迷糊。
約要睡著的時候,他又強撐起眼皮:“我就睡一會兒,你走的時候別忘了喊我。”
凌羽輕輕“嗯”了一聲。
看著他睡著后,凌羽瞧了他好一會兒,一直在想他的話。
在他出國前有一段時間,他是很恨的,凌羽能覺到,即便言語不去表達,緒也會藏在行里。
因為他在床上一貫溫存,而那段時間很迷,即便熱衷事,有時候也會吃不消。
擁抱比往日更,言語更寡,他們滾在床邊、沙發旁、地毯上,或者手撐在書桌前、子裹在窗簾里,服總是被扯,桌面上的書本東倒西歪,在晃和中為了水,為了息的魚。凌羽難得的幾次掉淚都是那時候,結束后兩人才會接吻,會發現他的面頰也是一片。
重逢后兩人總是沉默,但他仍然把選擇的權利給,又給了寬泛的考慮時間,原來他對是沒有恨意的。凌羽心里這麼想著。
“陳準。”輕輕喊了他的名字。
對方的眼皮微微了一下。
的手指到了他的頭發,往下慢慢移,又發現他的眼尾多了一顆淡淡的淚痣,這是以前沒有的。
凌羽輕聲地問:“為什麼呢?”
陳準睡了,聽不到講話。
為什麼不恨我。
為什麼坐在你的面前,就像站在湖邊。出自馮唐《水》
細細的霧水就扯地連天 。出自馮唐《水》。
陳準應該是難得睡了個好覺。
凌羽一直待到下午,他都還在睡當中,明天凌羽上班,車還在醫院停著,于是還是食言了,沒醒他,在微信上給他留了條信息,自己打車去了醫院。
等凌羽回到住的地方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手機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沒電了,充電的時候又在家里收拾和洗漱,臨睡前開機,才發現陳準給打了幾個未接電話。
凌羽回撥了過去,對方很快接通,只是不說話。
不著急開口,傾把床側的夜燈打開。
還是陳準先開口:“我看見你發的信息了。”
“嗯,”凌羽收回子,“所以我們周五一起吃飯,我給你答復。”
對方說了一聲好,隨后又道:“你準備睡覺了嗎?”
“剛躺回床上。”
“哦,”他頓了頓,“那……晚安。”
凌羽也說了一聲晚安。
互道晚安后,兩人都沒有掛掉,彼此還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凌羽聲音帶了點笑:“陳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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