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世鈞沉片刻:「我可以讓獵鷹小隊其餘員過來待命。前提是,我們的報必須對等。」
「當然。」舒藍頓了頓,「Lee讓我提醒你,羅顯洋新招的那批僱傭兵里,有個頂尖的狙擊手。」
單世鈞抬眸看:「多頂尖?」
他的語氣里,有傲慢,有挑釁,有。他不怕強者,因為他本也是強者。遇強則強,逆流而上。人生若是沒了對手,那才真的無趣。
舒藍微微一挑眉:「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單世鈞問:「羅顯洋現在人在哪兒?我們的線人說他一個月之前從B國飛往M國……後來便再沒他的消息了。」
舒藍豎起兩手指:「我們也還沒掌握他的位置。兩種說法。其一,據說他就在附近周邊一圈國家流轉。其二,有說他從一個月前就一直在公海上……沒上過岸。」
單世鈞微微蹙眉,不語。
舒藍見他眼中有擔憂,噗嗤一笑:「怎麼,還真擔心起你自己的人生安全了?放心,如果他哪天真派人追殺你,姐罩你。」
單世鈞抬眸看:「說話算話?」
舒藍低頭啜了一口杯中酒,懶散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人。」
朝單世鈞勾了勾手指:「不過,我要收保護費的。」
單世鈞淡淡勾了一下角:「謝了。」
舒藍仰頭,將杯中酒一口飲盡,朝單世鈞勾了勾手指:「電腦拿出來,跟你說下我們這邊的詳細安排。對了,你那幾個小尾,一起來連線吧?我討厭同樣的話重複第二次。」
單世鈞冷了臉:「人有名字。白展廷,邱啟,昱,我的小隊員。」
*
自從那人進了單世鈞的房門後,曲筱就一直站在自己的房門後沒有。
酒店隔音效果很好,隔壁房裡無論說什麼,發生什麼,都不可能聽見的。也明知道站在這兒也沒用,就是挪不開腳。
從剛才到現在,曲筱腦子裡一直鬨鬨的,沒理清個頭緒。
滿腦子轉的,都是那人的艷不可方。
外表漂亮的人很多。但那個人的,又有所不同。怎麼說呢,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渾然天的態,會讓瞬間聯想到《山海經》里的九尾狐。
真的有男人能抗拒得了這樣的人嗎?曲筱不知道。
如果有,那人要麼不解風比鋼筋還直,要麼就是真的只在乎有趣的靈魂。
那麼,單世鈞是哪種?還是都不是?
不知道人和單世鈞是什麼關係,也許是朋友,也許是工作關係?畢竟單世鈞也說過,來T國是有任務的。而他今天說的有事不能陪,說的應該就是……這件事?
不願,或者說,拒絕去想,工作和朋友之外的第三種關係。
因為不知道、不確定而引發的前所未有的不安,讓曲筱如坐針氈。想了很多說服自己的理由,也許他們真的就只是工作、合作關係。
但下一秒,腦袋裡又總會有個聲音跳出來反駁,談工作為什麼非要關在酒店房間裡談?而且談工作為什麼要穿得那麼……招搖?
修旗袍,開叉還開那麼高。
孤男寡共酒店同一間房,還是晚上,這本就是一件很曖昧的事。
就算是為了工作,曲筱也不是很能接這個行事方式。
在的觀念里,該避嫌的時候不避嫌,該劃清的界限不劃清,那就是故意曖昧。
單世鈞,是那樣的人嗎?
如果說曖昧,他對的態度,也曖昧了。那他,是跟誰都可以曖昧,還是,只對特定的人才會這樣?
曲筱越想越,越想心裡越發不確定了,究竟看清這個人了嗎?
胡思想了半天,頭緒沒理出來,反而將自己了一個死胡同。
曲筱有些煩躁地拿出手機,點進微信。有很多話想問他,卻不知如何開口,不知從哪兒問起。
手指在單世鈞的微信頭像上磨蹭了好幾圈,才下定決心打開對話界面。
打字的時候竟然連手都在抖,簡單一句話,刪刪打打,竟然花了十分鐘才編輯完。
【我剛回來。吃晚飯了嗎?沒吃就一起?】
點擊發送。
等了十分鐘。
單世鈞那邊沒有回覆。
曲筱假裝耐心地又等了十分鐘,實則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期間將微博熱門都刷了一遍,甚至還空跟梁老頭和閨莫梨匯報了一下行程。等和莫梨聊完,點回和單世鈞對話的那個微信界面的時候,最後一條信息還是發的那條【吃晚飯了嗎?沒吃就一起?】
曲筱心態有點崩了。忽然覺得這樣坐立不安,只為等男人回一條信息的自己有點像以前在小言裡看過的……腦主。
忽然覺得有點可笑。傻不傻。
曲筱拿了房卡,背上包,出門。決定自己去覓食。
又不是非要有個男人陪著不可,虧什麼也不能虧了自己的胃。
路過單世鈞房門時,微微駐足,安靜地盯著那扇厚重的門。
之後那麼久,都沒有聽見這邊開門的聲音,說明那個人還在裡面吧。
明明只隔著一扇門,在這一刻,曲筱卻覺得兩人之間像隔著一條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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