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羅哲瞬間就炸了:「是你弱智還是你TM當我傻啊?!釋放人質?還出境前?放了人再等你們抓我嗎?!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我今天還非帶走不可!」
「你若是再多說一句話,信不信我立刻按下去!」
羅哲緒激起來,握著引||的手也微微揚起,和曲筱的胳膊錯開一個拳頭的距離。
瞄準鏡里的十字準星停在羅哲手腕正中,放在扳機上的手指,穩穩按了下去……
「我現在給你們一分鐘時間,如果我看不到車……」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
穿雲破空而來的子|彈沒有聲音,像悄無聲息的修羅。
羅哲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眾人親眼目睹他握著引||的那隻手被高速旋轉的子彈直接撕裂,絞斷,擊飛了出去……
手腕的劇痛隔了幾秒,才順著中樞神經傳達到大腦。等羅哲回過神後,他眼睛霎時變得通紅。他顧不上因為失而迅速流逝的力,撕心裂肺地怒吼著,翻就撲倒了一旁的曲筱,拼了命地去拉纏在脖子上的引|線。
就像他說的,今天就算死在這兒,他也要帶走曲筱。
然而羅哲沒有這個機會了。
第二枚子彈直接從他額心正中穿過,瞬間奪走了他的行力。
羅哲像塊破布一樣倒了下去……
曲筱就在離他最近的距離,目睹了事發生的全過程。溫熱的濺了滿頭滿臉,鼻尖充斥著讓人作嘔的腥味,腦中流竄著雜的忙音。曲筱很緩慢地,眨了一下眼,而後視野逐漸黯淡下去……
*
曲筱做了一個晦冗長的夢。
赤腳走在一片一眼不到盡頭、寸草不生的荒漠裡。腳下的黃沙一點也不細膩,反而有些扎人。曲筱低頭一看,才發現黃沙里藏著一種帶刺的沙漠植。不知道自己要去到哪裡,只知道,必須要走出這片沙漠。但在這片沙漠裡行走,就像走在荊棘上,每一步都腳下生疼,每一步都非見不可。
曲筱不想繼續走,想放棄了。然而駐足四,萬里黃沙里只有一個人。連呼救都沒人會聽見。
那種巨大的絕和無助,得不過氣。
這時,忽然有一隻微涼的手,抓住了的腳腕。
曲筱低頭一看,死死抓住腳腕的那隻手泛著死青,骨瘦如柴,順著那隻手向上看,便看見一張鮮模糊的年輕臉孔。
年的眼神鬱又癲狂:「姐,帶我回家吧。」
曲筱嚇了一跳,拼命想要掙開來,但那年力大無窮,死死拽著他不肯放手。而曲筱忽然發現,不知出何原因,年黏糊糊的黑髮下面,沒有頭蓋骨,看斷骨的痕跡,像是被什麼東西暴力掀飛的。
大熱的天,曲筱像被人用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
而那個沒了頭蓋骨的年,口齒清晰地對著說:
「姐,我羅哲。」
「啊!!!」
曲筱猛然從床上坐起來,臉煞白,急促地著氣,心臟劇烈跳的程度,像是要蹦出腔,上的服被冷汗浸了。
睜大眼,瞪著雪白的天花板,許久都沒能從那可怕的夢境中緩過神來。
太可怕了,曲筱閉了閉眼,眼前似乎又浮現出年那森冷的神。大腦里極度混,像放幻燈片似的,一張一張回閃著之前發生的事。
腦中的畫面再次定格在年臉上。
這次不再是堅持說著要帶回家的年,而是躺在泊里,臉上毫無的年。
羅哲死了。他終究是為自己瘋狂的行徑付出了代價。
曲筱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乾嘔的覺一陣一陣的在胃裡翻湧。案發現場聞到的那腥味,似乎一直沒有散去一般,死纏著。
「小心。」男人低沉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同時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了。那人作輕緩,卻不容抗拒地將的左手從頭頂拉下,慢慢地平放回床上。
曲筱一個激靈,慢慢轉過頭。
之前都沒注意到,房間裡竟然還有個人。
再次見到男人,曲筱卻有種恍如隔世的覺。悉又陌生。
悉的,是那張帥得無可挑剔的臉。臉上的傷疤已經不見了,鬍子也颳了,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清爽利落,英氣人。果然還是更喜歡這個造型,曲筱想。
陌生的,是男人此時臉上的神,和得像是另外一個人。那種生怕把什麼碎了的小心翼翼。
「小心跳針。」單世鈞見盯著自己發愣,於是又耐心解釋了一遍。
曲筱低頭,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打著點滴。因為剛剛抱頭作逆流的,此時正順著輸管緩緩流回的中。
曲筱腦子依舊有些遲鈍,過了許久,才問:「你怎麼……在這裡?」
伴隨著聲帶產生的刺痛和干礪,曲筱聽到了一把嘶啞得像是被煙燻了二十年的嗓音。曲筱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單手按著自己的嗓子。
床頭柜上擺著一個保溫杯,單世鈞拿過來,倒了大半杯蓋,遞給曲筱:「你的脖子之前被引|線勒得太了,傷了嗓子。不過,醫生說了不是永久傷害。多休息,說話,過段時間就好的。」
引|線……曲筱的眼皮微微一,那些不願回憶的畫面再次湧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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