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沒事麼。」男人淡淡地勾了一下。
曲筱原本來還想再數落兩句的。然而話到邊,看到男人脖子上一滴接一滴淌下的豆大汗粒,便再也說不出口了。
微微垂眸,莫名的,眼眶也有些熱。
知道那有多疼。
沒有麻醉藥,沒有止痛藥。
這得是有多剛強的毅力,才能忍著鑽心劇痛完剛才的作。
這大概是見過的,最堅韌最耐痛的人了……沒有之一。
曲筱抿了抿,沒再說話,只是加快了手裡的作。
接下來的事,曲筱也算是輕車路了。|合,皮下組織合,表皮合,傷口再次消毒,包紮。
男人的目,從曲筱那張略顯稚氣的臉上,移到迅速而又嫻的手上作,眼底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
「我用的合線不是那種可吸收的外科合線,」仔細打好最後一個結,曲筱嘆了口氣,抬眼看著男人,「這種線……」
曲筱本想說這種合線留下的疤痕會很明顯。但仔細一想,傷在這種位置,一般人也沒機會看到。何況,一個中了槍都還能面不改行如常的人,會在意上的一點疤痕?
最後只說:「傷口長好後,還是要記得去醫院拆線。」
男人也看著,眼神依然犀利,眼底似乎又多了一點什麼。
而後,他忽然笑了那麼一下:「謝謝你,小醫生。」
尾音微沉,略微有些嘶啞,大概是因為失去大量水分的原因。
然而曲筱總覺得他故意把重音放在了『小』字上,有些似有若無的調笑意味。曲筱微微皺眉,心底劃過一異樣的緒。
想了想,取出上帶的還剩下大半瓶的礦泉水,和一些口服用的消炎藥。
「這些……給你。你失量不小,這幾天最好行,多補水,多休息。消炎藥一天三次,這是七天的量。如果晚間出現高熱或者傷口紅腫脹痛的況,就必須立刻去醫院。」
男人目落在臉上,不聲,只微微一點頭。
那灼灼的目,看得曲筱莫名的有些不大自在。
低頭開始收拾醫療包,男人則捲起一旁用了一半的紗布,遞了過來。
從他手中接過紗布的時候,那人指腹上厚厚的繭輕過的掌心,微微有些。
曲筱怔愣了兩秒,而後迅速將紗布塞醫療包,起朝外走去。
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待。
*
從倉庫走出好遠,曲筱才緩緩舒出一口氣。
想到那人的眼神,想到他上的槍傷,和敏捷得超出常人想像的手……怎麼看都覺得……
很可疑。
要不要報警呢?曲筱在上外套里的手微微收,手機屏幕傳來的冰涼讓心頭一跳。
之前在醫院給導師打下手的時候,其實也遇到過類似的況。當時送來一個殺人犯,在和警方搏鬥的時候,甚至砍傷了警察。但即便這樣的人送來,導師也毫不猶豫地進行了全力搶救。
至今記得導師那時說的話:醫生的責任是救死,扶傷。至於其他,給警察來做。
現在……
人,已經救了。做了應該做的事,那剩下的,好的不好的,是不是都應該給警察和法律來裁決了?
曲筱停下腳步,掏出了手機……
就在這時,有什麼東西忽然從一旁飛了過來,落在了曲筱腳邊發出一聲脆響。
曲筱心中一驚,條件反地低頭看向腳邊。
那是一支用過的針管。
曲筱胳膊上起了一串皮疙瘩,大概猜到那是用來幹什麼的。這東西在這塊地界上不是。他們來這邊做醫療援助,遇到過不癮君子。
順著這針管飛來的方向,曲筱也終於發現了貓在巷角的幾名殺馬特青年。
這幾人大概是正於比較『嗨』的狀態,眼神張狂,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著曲筱,沖打口哨。
「,哥幾個有東西落你那邊了,幫忙撿一下唄?」
曲筱心臟狂跳,立刻移開視線,朝另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其中一個戴棒球帽的青年站得離曲筱最近,三兩步便直接沖了過來,攔在曲筱的面前。
而就在此時,剩下那幾人也圍了過來。
曲筱被得退了兩步,後背抵上了後的紅磚牆。
退無可退。
棒球帽青年「啪」地將一隻手撐在曲筱耳側。他低頭看著材小的孩,一邊打量,一邊含糊不清地笑:「跑什麼?」
「……」
曲筱覺自己就像是被放油鍋里待煎的魚一樣……甚至懷疑今天犯了太歲,前有狼後有虎的。
就在尋思著要不要趁其不備衝著敏部位來一腳時,青年頭上那頂棒球帽忽然被一大力朝前掀飛了去。
沒有誰看清事是怎麼發生的。
等有人回過神來時,那隻棒球帽已經被穩穩釘在了曲筱後的牆上。
棒球帽男在看清將他帽子釘在牆上的東西後,臉都青了。
那是一把匕首。更準確來說,是柄短刺刀。外觀樸實無華,但一看就能削鐵如泥,很實用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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