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槍舌劍,呂布心
聽著劉備軍使者到來,呂布只覺有一陣強烈的既視襲來。
貌似上一次他被劉備坑,也是這麼開始的!
現在他好不容易決定要和劉備對陣了,結果使者又來了。
下意識的,呂布便是皺眉沉聲道:
「敵軍使者何來也?」
那士卒聞之,急忙拱手道:「其人只說奉了劉備軍令前來,要面見主公,並未言說所為何事!」
聽得士卒之言,呂布便猶豫了起來。
侯見之,當即上前道:
「主公,如今劉備前來,不過是畏懼我軍之勢,要前來求和!」
「即是如此,不妨先逐其使,其親至,再行問罪!」
如今陳宮不在,自然無人要行殺使之事。
聽得這話,呂布微微點頭,可許汜王楷一見事還有迴轉之地,便即出列道:「溫侯萬萬不可如此,現在劉備雖取了城池,卻未真與我軍惡。」
「如今遣使前來,定是心知我軍不滿,特來緩和關係。」
「若逐其使,一則不合禮制,二則怒劉備,與其口舌,即是他們遣使而來,不妨先看其言何事,再行商議!」
呂布聽此,一時難以決定,思慮了一會兒,沉聲道:
「吾也非那等蠻不講理之人!」
「若是劉備真能知錯,吾也不願與此人計較!」
「將那使者放進來!」
小卒一聽,急忙行出營去,一路找到諸葛瑾,將其帶了營。
諸葛瑾一營,便見一個材魁梧高大的男子坐在正中,心知這多半便是呂布,當即拱手下拜道:
「小人諸葛瑾,拜見溫侯!」
見得諸葛瑾形貌不凡,呂布不由暗自點頭。
劉備派這等人前來出使,可見並未輕視於他。
又見諸葛瑾彬彬有禮,便即沉聲道:「吾見你也非無禮之輩,故也不願折辱於你!」
「只問一句,汝此番何來,若言之不合我意,休怪我逐你出去!」
他這話就說得很明白了,就是不希聽什麼胡扯。
要是諸葛瑾是來勸他熄火的,那還是趁早離去。
若是換人聽此,必然直接就把來意說出,可諸葛瑾一聽,便抬頭道:
「在下不知將軍何意也,在下未曾來前,便聽人說將軍乃英雄也,今見得將軍雄姿,便知所言非虛。」
「但方才將軍先說以禮相待,又言逐我而去,屬實壞了將軍之德。」
「不妨請將軍明示,究竟何言能合將軍心意,在下依次對照主公託。」
「若果能滿足將軍心意,便即與告知將軍,若不合將軍心意,在下自行離去,也免得壞了將軍名聲!」
古代出使,可不是簡單傳話,他為使者,代表的就是劉備軍的臉面,若是被呂布逐出去,他丟臉都是其次,關鍵怕丟劉備的臉。
所以一舉一都需要格外注意。
他這一番話說出,就是為了探知呂布之意,免得一言不合就導致自己任務失敗。
其中言語誇讚,自是讓呂布心生好,不好輕易翻臉。
隨著他這一番話說完,許汜等人就是暗自點頭,心道此人機變之能不差。
呂布則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須一笑道:
「劉玄德當真好福氣,麾下地盤不大,人才倒是不!」
「也罷,即是汝問起,我也不妨直言!」
「我只問你,是否是來歸還我軍城池?若是,那便讓劉備讓出城來,此事可解。」
「若不是,先生便可回去告知劉備,他如今取我軍城池,我呂布必不罷休!」
可他這話一出,諸葛瑾便又皺眉道:
「請將軍見諒,在下還是不明將軍之意!」
「何謂我軍取了將軍的城池?」
「須知我軍南下之後,便力討賊,一路取了諸城,皆是那袁之土,但不知有那一座城池,是將軍所有?」
他這話說的是實,但呂布一聽,便是兩眼一瞪道:
「虧吾敬汝之才,與你方便,不想你竟在此饒舌?」
「我且問你,我軍陳兵在這陵城下多日,若非我軍在此牽制,爾等安能奪取下蔡?」
「本來我思慮咱們協力共進,不當生怨,爾等自取西路,我自取中路,各不相犯!」
「結果現在雷簿剛去,我軍正奪取城池,爾等便強先一步佔了!」
「你倒是說說,是不是爾等取了我軍城池?」
呂布這麼一說,眾將自然皆是惱怒,附和道:「我軍連攻十餘日,此城當為我軍所取!」
「劉備如此,當真無禮至極!」
眾人這麼一說,自是聲音雜,諸葛瑾見狀,便是一言不發,直到眾人說罷,方才再度拱手道:「若將軍如此以為,那在下自當去也!」
「今日雖不能完此任,但能見得將軍,也算一樁幸事,在下告辭!」
說完,他便轉朝著營外退去。
但他突然如此,呂布反倒不樂意了,沉聲道:「站住!」
諸葛瑾回頭一看,裝作奇怪道:
「溫侯喚在下何事?」
呂布見之,一陣皺眉道:
「你這人倒是奇怪,方才怪吾不與你直言,現在吾已言明,為何又去?」
「莫非吾言有何錯之?」諸葛瑾見狀,自是回拱手道:「敢溫侯知曉,依在下之見,此事即非溫侯之錯,也非我軍之錯,不過是兩家所圖不同,故而如此!」
「但我軍此番乃是懷善意而來,不想溫侯如此看待我軍!」
「我主本一心與溫侯好,奈何溫侯以為我軍不善,如此在下便知此事難,故而離去!」
聽著諸葛瑾的說辭,呂布頓時皺眉道:
「此為何言也,如何便是吾以為爾等不善?」
「難道爾等搶了我軍城池,並非惡意?」
「自然如此,依在下之見,我軍從未搶過溫侯城池!」
諸葛瑾見其一口一個城池,便冷笑道:
「溫侯須知,即便溫侯在城外守了多日,此城也是我軍自袁軍手中所取,並無一城是自溫侯手中所取!」
「至於我軍取城,也從未想過與溫侯為惡,乃因當今國賊篡逆,藉此討賊。」
「我軍每取一城,袁便一城,此方為我軍之願。」
「而非溫侯所想那般,特意要與溫侯惡,方才前來取城。」
「我主本不在意一城一地之失,也以為溫侯會以國事為重。」
「不想溫侯竟然因一小城,而怪我軍與溫侯為惡!」
「由此看來,雖有吾主重託,溫侯卻未必能應,我軍雖願意予城池,溫侯未必能信!」
話到此,諸葛瑾再次行禮道:「若溫侯覺得在下之言不錯,那在下便將我主之託說出。」
「若溫侯還是以為我軍存心不良,在下這便離去!」
隨著這番話語說出,諸葛瑾就從被化為主。
就是告訴呂布,我軍是要來和你合作,有心給你城池,但你必須承認我軍取城的正當。
要是你態度放好點就能談,要是態度不好我就走人。
一番話語即反駁了呂布之言,又確定了自的正當,不給呂布反駁的機會。
聽著諸葛瑾的話語,呂布臉上自是晴不定,暗道這個使者厲害。
從開始到現在,就不鬆口,明明是搶他城池,現在到變了劉備名正言順了!
他若是接,豈不是承認自己之前在無理取鬧?
可若是不接,看諸葛瑾的意思,似乎劉備是想城池的。
別看他剛才說要打生打死,實則能不兵,他呂布還是不想和劉備火併的。
如此思慮之中,呂布並未開口。
諸葛瑾自然也是一言不發,二人就此對峙。
還是王楷看不下去了,連忙出列道:「既然貴軍並非與我軍為患,我主自也不會特意與貴軍為難!」
「咱們現在都是為國討賊,自當以國事為重。」
「方才我聽先生言說劉玄德有重託而來,必是有事求於我軍,但不知何事,可先說清楚,切不可因言語之差,而壞了大事!」
他知道二人現在對峙,就表明呂布在猶豫,不過是差一個臺階,他索出來充當這個臺階。
而他話一說完,呂布便頷首道:「子法所言不錯,先生也莫以為我呂布是那等計較得失之人,即是劉玄德不與我為難,我呂奉先也不會與他計較!」
「他既有託付前來,你不妨直言之!」
「劉備到底求吾何事?」
他自是找到臺階,便暗中抬了自己一下。
諸葛瑾聞之,自也是見好就收,當即拱手道:「不瞞溫侯,此次在下前來,乃主公之託,邀請溫侯一道進軍壽春!」
「又因知當前溫侯尚無落腳之地,我軍願意讓出西曲,供溫侯駐紮!」
他此言剛一說出,呂布等人尚未回應,侯便即笑道:
「主公,我軍還道劉玄德能有什麼託付!」
「不想竟是想用西曲與我軍換壽春!」
「如此行事,當真便是戲耍我等!」
面對侯的嘲笑,諸葛瑾自是一臉嚴肅的對侯道:
「將軍這是何言,即是為國討賊,咱們兩家同進,本是理所當然,何言我軍以城換城?」
「這位將軍如此言語,將我兩家討賊之義置於何地,在下不願聞此惡言!」
說完他就別過臉去,不聽侯之言。
侯一見,便是大怒,當場上前道:「一窮酸腐儒,找死!」
不過他一作,呂布便大怒道:
「大膽,安敢如此妄為?」
侯被呂布這麼一喝,就是子一,不敢再。
呂布喝退了侯之後,又對諸葛瑾冷笑道:
「吾下不嚴,倒是讓先生見笑了!」
「不過侯之言也不無道理,即便貴軍一心討賊,我軍助力,但你我兩軍總得分出主次!」
「我聽先生之言,似乎是以貴軍為主,如此奪了城池,自然也是予貴軍!」
「彼等得了城池,便可連一片,我軍在此並無基,又能有何好?」
「莫非先生真以為區區虛名,便能說我軍?」
見呂布終於不再掩飾,諸葛瑾自然也將最後底牌給出道:
「故知將軍遠來辛苦,實則吾主來之前就已經囑咐,只要將軍肯與我軍協力討賊,奪取壽春,則壽春城錢糧,便用以酬謝將軍!」
「只要將軍能答應不劫掠百姓,我軍便分文不取,全歸將軍所有!」
呂布一聽這話,便是瞳孔一張!壽春府錢糧,全歸他所有?須知那府庫之中,可是存著袁多年來的積累!
若真是如此,那這個買賣,貌似可以做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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