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上兵伐謀，袁渙獻策

劉備麾下沒有智士，這幾乎是周邊諸侯的共識。

畢竟，劉備要是有個把軍師輔佐，那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袁和呂布，誰沒擊敗過劉備？尤其是紀靈，曾經領三萬兵馬北上，把劉備嚇得求援呂布，虧得呂布轅門戟，這才保住的沛縣。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這麼惱怒的原因。

因為在紀靈眼中，劉備是三家中最弱小的存在。

他能派出八千人北上防，單純是因為劉備的進軍路線比較特殊，而不是因為劉備比呂布強悍。

可以說，這一戰如果是呂布打的，紀靈都不會這麼憤怒，就因為是劉備，他才會暴怒如此。

那可是八千人啊！對手可是劉備啊！他實在是想不到陳蘭該怎麼兵敗，唯一的可能就是陳蘭貪功冒進。

當然，這也怪不得紀靈。

實則在秦瑱的算計之下，袁就沒有在意過劉備的兵馬。

在袁的視角，劉備能奪取沛國，那是呂布還有二五仔的功勞，和劉備沒啥關係。

再加上袁並沒有老曹那般給力的報組織。

袁甚至不知道劉備麾下新加了兩大謀臣！袁都不知道，就更別說紀靈和袁渙了。

故而此時一聽陳蘭之言，二人自然覺莫名其妙，紀靈當即就怒道：

「休要胡言語，劉備用兵之法誰不知曉？用來用去無非突襲夜戰！」

「若非你輕敵，敵軍如何能破城？」

可此時陳蘭已然豁出去了，當即大喝道：「將軍且聽我一言，敵軍謀劃之人非同小可！」

「若將軍不聽我言，還要輕敵，來日必敗於敵軍之手！」

被他猛然這麼一喝，紀靈還真被鎮住了片刻，袁渙見狀，急忙道：「將軍且將到底失城之故詳細說說！」

陳蘭聽了，這才整理了思緒，將自己在北邊的經歷接連說出。

紀靈和袁渙聽著劉備軍奪取二城之時，不由都是點頭。

他們正是聽到劉備軍殺了九江，這才會派萇奴前去駐紮下蔡。

聽著陳蘭進駐城之後，張飛就來求戰，紀靈便沉聲道：

「敵將即來求戰，汝為何不戰？」

陳蘭當即反問道：「將軍也知末將前去是為抵擋敵軍，末將怎敢輕敵？」

「因懼敵軍有謀，故不敢戰！」

紀靈聞此，一時眉關鎖，如果事真按陳蘭這麼來說，那陳蘭還真沒有一點輕敵！那又是為何而敗？他如此想著，繼續聽著陳蘭述說。

直到陳蘭說到劉備軍失去蹤影那一刻，紀靈忙又問道：

「劉備軍到底去了何？」

陳蘭見其模樣，便苦道：「末將自是不知，急忙帶人出外探尋，結果發現敵軍早已分兵，沿著淮河西去，我思慮敵軍幾日未，恐怕探知我軍正在遷都。」

「末將心知將軍所重，生怕誤了我軍遷都，只得率軍追擊。」

「不想正好中了敵軍埋伏！」

「末將見敵軍有伏兵，急忙率兵殺出，本返回當塗，卻發現當塗已被敵軍詐取！」

「原來末將出城之後，敵軍便扮做末將兵馬前去取城，那當塗守將沒有防備，自是開了城門放敵軍進。」

「將軍想想，末將這一道上，可有分毫沒按將軍吩咐去做？」

「但末將越是心憂，越是中了敵軍算計，並非末將心大意。」

「故而末將心知將軍殺我，方才敢說冤枉，不是末將誇口，便是將軍親至，恐怕也會中敵軍算計！」

聽著陳蘭之言，紀靈已是滿臉凝重之。

又聽到最後兩句，不由心中暗想，假如真的是他在當塗，又會如何？如此想著，他突然只覺背後一陣發涼。

就如陳蘭所說，那種局面，換他去他也得中招！

很難有人能不中招，因為當時他們背後就在遷都，而劉備軍的向，就是朝著他們資去的！

就像是被人抓住了蛇尾，你回頭就是一棒，不回頭就是一刀，回不回頭都得死！

如此想著，紀靈也懶得和陳蘭計較，扭頭對袁渙道：

「先生，敵軍算計如此了得，該當如何是好？」

但袁渙並未接話，而是問陳蘭道：

「將軍可知那下蔡是如何丟的？」

陳蘭聽到將軍二字，心知自己小命能保，忙對袁渙道：「末將也不知詳盡，只知道敵軍敗了末將之後，似乎並未返回當塗，而是直接進軍下蔡，或許也用了詐城之法！」

「我觀敵軍謀劃之能不凡，萇奴將軍或許就是中了敵軍算計！」

「末將聽到消息，不敢耽擱，急忙回報，不想才到城外，便被將軍所縛！」

他心知袁極為看重袁渙，借故讓其幫自己先行罪。

而袁渙也知其意，索對紀靈道：「如此看來，此番未必便是陳蘭將軍之過。」

「雖有丟城之罪，但現在是用人之際，不妨讓將軍戴罪立功！」

紀靈聞言，心知陳蘭是殺不得了，奈何剛剛他翻臉太過徹底，現在也不好道歉，只得冷哼一聲道：

「罷了，來人，將陳蘭將軍鬆綁，帶下去好生安歇！」

陳蘭見狀，心中自是不喜，但也不表，待衛士鬆綁之後，便拱手道：

「多謝將軍開恩，末將告退！」

言罷，便朝堂外行去。

直到陳蘭行出堂外，紀靈方才站起來再度詢問道：

「先生，現在劉備軍已取四縣之地，即日便可進軍壽春，為之奈何？」

但他再問出口，袁渙卻搖頭嘆道：

「將軍，當前要務並非思考應對之策，而是速派探子前去探尋劉備軍到底如何進軍！」

「劉備此番以我軍遷都為質，恐怕已經知曉我軍遷都何。」

「若他突然前去襲，憑新蔡守軍恐難駐守！」

「今已失下蔡，壽春失一屏障，若再丟錢糧，則我等皆負陛下所託！」紀靈聽著這話，猛然反應了過來。

劉備軍現在知曉錢糧何在，那袁的老底豈不是危險了？

如此想著，他忙下令派人前去探知劉備軍向，主要是探淮河一線。

這般探了一日有餘，探子便回報，沒有發現劉備西去蹤跡。

紀靈這裡才鬆了一口氣，袁渙卻再度搖頭道：「若是西邊無患，敵軍之意便在東邊，敵軍謀劃了得，雷簿所部恐怕危險了！」

「當速去傳令雷簿退出陵，回駐壽春！」

「將西曲等地駐軍全部撤回，我軍便堅守此城即可！」

聽到袁渙勸說撤防兩城，紀靈便吃驚道：「將我軍全部撤出？這豈不是將城池送與敵軍？」

而袁渙見紀靈還未反應過來，便沉聲道：「並非送與敵軍，而是我軍難守！」

「將軍須知與劉備謀劃之人非同小可！」

「當塗陷落就罷了，下蔡同時陷落，可見這謀劃之人善知人心。」

「他能擊敗陳蘭，奪取當塗、下蔡，便可用同等辦法奪取陵、西曲！」

「本來我軍便是守勢，如今有這等人謀劃，更要加倍小心，豈可僥倖？」

「再者，現在北線失守，呂布聞之，也會猛攻，若是劉備再取西曲，則雷簿便孤軍，也難堅守。」

「將軍若聽我言，速去撤出二城守軍。」

「不然我軍若失雷簿，城便只有一萬七千眾，如何抵擋劉備、呂布兩家進攻？」

本來在袁渙心中，一萬多兵馬，絕對是能守住壽春的。

可在聽了敵軍的算計之後，他就有種覺，敵軍這個謀士多半不在乎你有多兵馬守城！

正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劉備這次奪取當塗下蔡，用得就是伐謀！不和你玩什麼拚，玩的就是個謀詭計！和這種敵人對陣，城牆只是一道屏障，兵馬才是應敵關鍵。

面對袁渙的結論，紀靈也不敢懈怠，急忙令人前去傳令。

如此傳令之後，紀靈還是放不下心，又皺眉道：

「現在孫策在南其患未除，現在劉備又如此了得，還有個呂布陳兵在側。」

「我軍已是節節敗退，這樣下去可如何得了？」

他本來覺得真正的大敵是孫策和呂布，沒想到劉備才是最狠的那個！

相比孫策來說，劉備距離他們更近，能調的兵馬也更多！別看孫策坐擁三郡，實際上孫策能的兵馬，這兩萬人已經頂天了。

可劉備不一樣，劉備這萬餘兵馬只是前部，如果有必要的話，還可以繼續增兵！一萬兵馬就能打出這種戰果，很難想象劉備如何全力進攻，會是如何一番表現！因而現在他心中已是越發焦慮。

可袁渙聽得他的話語，卻是突然神一滯道：

「將軍方才說了何事？」

紀靈見此，不由奇怪道：

「我說如此下去可如何得了！」

「不，上一句！」

袁渙說著，突然邁起步來，裡喃喃道：「孫策在南.劉備在北呂布在側」

他一邊說，一邊走，神開始變換。

紀靈見其如此，不由愣神道：

「先生這是何故？」

可他話音剛落，袁渙的腳步便是一頓，眼睛隨之一亮：「將軍！吾知矣！」

他轉過來對紀靈道：「在下或有一策，可以破敵！」

紀靈一聽，便是神一振：「先生有何策可破敵軍？」

他一問出，袁渙即是神一定：「我軍或可引孫劉兩家惡，以呂布從中取，攻敵部！」

紀靈聞之，自是奇異道：

「彼等合軍而來，如何會輕易惡？」

袁渙頓時須一笑道：

「他們雖是合軍而來，卻是各有心思，如今看來呂布並未強攻陵，可見其並無取淮之意。」

「但此人貪婪，定取壽春錢糧。」

「而孫策與劉備皆是以奪城為主，可見兩家皆有意淮南。」

「我軍便可從此下手，謀劃三軍惡！」

「眼下劉備軍已經佔據優勢，左右我軍皆要收兵力，不如主將西曲、與陵等地贈予劉備。」

「可先暗地撤出雷簿兵馬，再放出消息言說我軍準備退出此二城，讓他準備兵馬駐。」

「同時調兵馬增援合，將劉備奪取諸城消息散播，給孫策以劉備將取淮南北地假象。」

「如此，孫策見合不能取，必懼劉備先取壽春，定要先行北上，與劉備爭奪壽春。」

「劉備取了西曲、陵二地，斷了呂布進軍之路，呂布也會生怨！」

「到時候三家聚於城下，互相牽制，咱們自可堅守城池，等待敵軍退卻！」

紀靈聽聞此言，自是面沉思之，思慮其中利弊。

正如袁渙所言，反正都要收兵力了，與其坐等城池被取，不如主退出。

要是能通過兩座守不住的城池來換三家生怨，那是鐵賺的生意！可想到了此，他又猶豫道：

「可若是劉備不要此二城又當如何？」

而他這話一出，便見袁渙搖頭道：「若他不要此二城，那此二城自為呂布所取。」

「雖不能謀兩家惡，卻也能孫策北上！」

「只要能謀得孫策北上，我軍便還有可為。」

聽罷袁渙之言，紀靈細細一想，面對當前局面，貌似他們也只能如此應對！只要能保住壽春、合二城，那他們就還有重來的機會。

想定之後，紀靈不再猶豫，忙派人將袁渙的謀劃安排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