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方以給他慶生作為名目時,他心裡就明白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生日早就過了,慶什麼?有什麼好慶的?
便直言相告。
對方也不在意這拙劣的藉口被穿,笑笑揭過。
雖是烏龍,對方可能另有目的,容凌還是客氣地招待了他。
他們這樣高門出的子弟比旁人更懂得如何為人世,手不打笑臉人,絕對沒有把人趕出去的道理。
只是,在說到某些風向問題時他口風很嚴實,一通談話下來,對方覺從他這兒探聽不到什麼也就回去了。
鍾黎當時也在,聽完他們說話還杵在一邊,表有些侷促。
他把門關上時和對上視線,意識過來,應該猜到了什麼。應該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待他就沒有平時那樣自在隨意。
他也沒刻意解釋。
因為他很忙,兩人一開始相的時間不是很多。而且他其實比較牴過於親的關係,可能從小和父母關係疏遠的緣故。
但心裡其實還是比較的。
他很難形容自己這種矛盾的心理。
鍾黎是個很樂觀的孩,稍微給點兒甜頭、獲得一點點功就會非常高興。
那些所謂的好資源,對他而言不過九牛一,他本不用手指就有人上趕著送來。
卻非常珍惜,在劇組什麼苦也從來不跟他說,回到住他問起都是報喜不報憂。他一開始覺得看上去氣的,後來逐漸改觀。
相久了才發現,真的是個很能吃苦耐勞、堅持不懈的孩。
而且在學習方面很有天賦,學東西很快。
教騎馬、箭、外語……都是一點即通,記憶力也不錯。這樣的學生,會讓教學的人很有就。
他喜歡把帶在邊的次數逐漸增多,後來,竟破例將帶到他的圈子裡。
一開始把給徐靳帶的時候,他並沒有想太多,徐靳不缺人也不好,更何況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誰會背叛他徐靳也不會。
只是,後來的發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那年春晚雖然平常,也只是一個候補空缺,他沒想到徐靳會批上。
謝平知道他心中所想,那日在他書房時不經意提了一,說陸曼找過徐靳,兩人似乎還大吵了一架,徐導被罵得狗噴頭。
容凌對這些瑣事不興趣,他覺得比較值得玩味的是徐靳對鍾黎的態度。
破天荒的,他讓謝平來徐懷,隨意問了些問題。
徐懷到底不是他們圈子的,對他總有一種敬畏,且意外他竟然會問徐靳的事兒,斟酌了會兒說,徐靳和鍾黎曾經有過一些過節。
他問是什麼過節。
徐懷一五一十說了,說徐靳之前在導《黑白》的時候,鍾小姐原本在裡面演一個配,但因為陸曼強力反對,徐導就把鍾小姐換掉了。
當時鐘小姐和徐導不,所以他才這麼做。
在陸曼和鍾黎之間選擇陸曼,容凌並不意外。
徐靳和陸曼雖然掰了,到底還有些,父輩之間也認識,他怎麼也不會為什麼所謂公允道義在這種小事上刻意跟陸曼過不去。
可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讓他如今作出這樣一反常態的決定。
容凌和徐靳從小一起長大,自然了解他。
他忽然意識到,這兩人不僅認識在他之前,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羈絆。
這讓他心裡不是很舒服。
「你出去吧。」他閉眼了眉心,神倦怠。
徐懷不敢多言,垂眸退出去,不忘替他關上書房的門。
那天晚上他難得睡得不是很好,手機在手裡轉了幾次又擱下。
看著窗外沉沉的夜,到底還是作罷。
這個點兒打電話過去問這種莫須有的事,未免也太落下了。就算真有什麼,日後再說吧。
只是,之後他有好幾次忍不住旁敲側擊地在面前提起這件事。
他自己聽著都覺得怪氣了,偏偏還無所覺察的樣子,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是單純呢,還是單蠢?
有一次他終於忍不住說徐靳脾氣不好,要是被他罵了,別生氣,回頭跟自己說。
他本意是在涵徐靳,偏偏本沒有聽出來,說:「徐導很厲害的,我跟著他學到了很多。」
氣得他老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不久後徐靳邀他去聞弘政名下的一雪場雪,他問想不想去。
鍾黎眼睛亮亮的,躍躍試得很,偏偏裡還要拿姿態兩句,說不怎麼會。
他在心裡輕哼,本來不想去的,忽然改了主意。
其實他那天本意也不是刺探什麼,他也沒那麼小氣,只是,看到和徐靳的一連串流時,忽然就想那麼問上一句,他就問了。
徐靳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表面雲淡風輕,但豎起尖刺本能的防備姿態還是讓他心裡微沉。
他了解徐靳,他不是個計較的人,這實在反常。
但他那段時間忙著理華眾的事,無暇顧忌這等小事,也就擱置了。
什麼時候開始,他越來越在乎鍾黎和徐靳的那些心照不宣的流?
時間在他不留意的時候悄悄溜走,他們的關係似乎也在他不經意的時候拉得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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